剥豌豆时的联想
小娘娘家送来一大捧豌豆藤蔓,坐在院里拔下豆荚剥出豌豆,看着圆圆胖胖的豌豆跳出手心,安安稳稳落入盆里,忍不住心生欢喜。豌豆为什么叫豌豆呢?据说是张骞出使西域后带回中原的,《本草纲目》云:“山戎,豌豆也,其苗柔弱宛宛,故得名豌豆,种出胡戎,今北土甚多。"其苗柔弱宛宛,还真是,豌豆并不似大豆直立生长,豌豆属于藤蔓植物,幼苗是全株碧绿,顶着卷须向上蹿着寻找依附,这形态确实柔婉可人。如果就此认为豌豆娇气可就错了,记得去年冬天无聊抓了一小把豌豆撒在花盆的沙土里,随意浇了些水,没几天就冒出绿芽。没想到看似柔弱宛宛的豌豆耐寒耐旱,对土壤要求甚低,收成好,易贮藏,遂遍布中国的大江南北。 自己教学生物,一看到豌豆,立马想到孟德尔老先生的遗传学实验,研究了豌豆的高矮茎,花和种皮的颜色,豌豆的形状等等多对相对性状,豌豆是一年生藤蔓植物,若没有攀缘物支撑,都是匍匐蔓生成一堆,即使高矮茎豌豆性状差别明显,似乎倒成一地也是不好区分的,想想看来孟德尔先生也是种菜的能手。一株豌豆藤上的豆荚不都是同步成熟,母亲叫这种豌豆是娘崽豌豆,有的豆荚都老了剥开是泛黄的豌豆,有的正青春一颗颗翠绿圆润像是蚌壳里的珍珠,还有的豆荚扁扁的还未鼓起,打开后看到里面的豌豆小巧玲珑,错落有致地挂在腹缝线上,像一串铃铛,还有的豆荚还未形成,在白色的花朵里孕育着。不知孟德尔当时去统计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豌豆数目,是不是等待豌豆全部成熟后完成的,如果是这样,藤蔓上必定会一些豆荚会输成熟的比较早,会裂开弹出,像童话故事豌豆射手中的豌豆一样爆裂开时就弹射出去,那么这部分豌豆就很难统计清楚啦。统计的数据样本需得足够大,才能统计结果上出现一定的分离比。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耐心。看看现在的自己剥个豌豆也时间久了就不耐,真是汗颜。 豌豆不仅为遗传学做出巨大贡献,更是在满足人类口腹之欲方面不遗余力的奉献着自己。豌豆从嫩芽到果实,它的各个生长阶段和各个部位都能在我们的餐桌上大放异彩。小时候夏季晚餐,下面最多的菜就是一把豌豆尖,掐了还会连续生发出新的,凉拌或是清炒都是极为爽口的,能一直吃到立秋。秋天各种瓜果蔬菜多了,就放过豌豆尖,等待着豆荚的成熟。鲜嫩的绿豌豆剥了后与甜甜的玉米粒,加松仁一起炒是吃酒时餐桌上最得小孩喜爱的一道菜,翠绿金黄不仅颜色好看,吃起来清脆香甜。在等豌豆老了,就不好吃了,母亲会在冬日里炖肉时加上一些和肉一起炖煮,吸足汤汁的豌豆吃起来是粉粉糯糯的口感,也很不错。母亲还会向我们说起她小时候吃的豌豆做成的食物豌豆黄,用豌豆磨成粉做的,形态和豆腐,凉粉嗯差不多,颜色是淡黄色,想一想觉得应该蛮好吃的,大学一年级暑假回老家看外婆外公时,就在集市上看到了,生吃有些豆腥气,可能想象中对它的美味值期望太高,以至于实际不能满足就会失望。不过那年暑假还是品尝到了豌豆制成的美食,豌豆馍馍,这也是母亲提到另一种儿时的美食。是将豌豆与面粉糊在一起,放入油里炸熟的,吃起来又硬又脆,咬的时候有点硌嘴,但实在是很香,嚼在嘴里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令人极度舒适,豆子的香气随着咀嚼释放放出诱惑着你一口,又一口。那个暑假外婆每次去赶集市都会给我们买好多豌豆馍馍,时间飞快地在嘎吱嘎吱声快乐的度过了。不待我大学毕业,外婆走了,我在北方也吃不到豌豆馍馍,但在吃火锅的蘸料里会有一种炸豌豆,每次都喜欢单独盛上一碟,一颗颗放在嘴中咀嚼,在嘎吱嘎吱的脆香中重温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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