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可喜,是历遍人间
为免将来被连人带文一起铲除,以后就把帖子都复制一遍吧。写的好啊坏的不论,当敝帚自珍了。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刚才在老狗的帖里,想起小时候的贪吃往事来了。
觉得值得记一下,想到一点写一点吧。
棒冰
小时候有骑自行车走街串巷的小贩,车后座放一个箱子,用棉被层层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种口味的棒冰。在路口停下,拿着木块敲着箱子喊:棒冰来棒冰,阿要买棒冰。
“阿有奶油棒冰?”
“5分”
“我买一支”
买来了是不敢咬着吃的,要被大人骂,只敢舔啊舔啊舔,舔到最后一点点,就可以跟大人讲“没法舔了,再不咬掉就化没了”,然后两口咬掉吞下,就觉得特别痛快。
(其实具体价格忘了, 据“来去如风云”豆友言,香蕉冰棒是4分,赤豆冰棒是5分,奶油的好像是6分或者1毛 )
麦芽糖
现在小区里有收旧货的,收了废纸空瓶会给点钱,引得一堆老太太没事就盯着小区的垃圾桶。小时候收旧货的是换糖的(也可能有换钱的?反正这个跟我不搭界,我只管换糖),这种小贩,我们那儿俗称换糖佬佬。一听换糖佬佬敲梆子,小伙伴们就飞也似的往家里跑,一通乱找,就想找点值钱的东西出来,有时是旧电池,有时是旧皮鞋,记不太清了,交到换糖佬佬手里,就盯着他担上的麦芽糖咽口水。黝黑弯背的换糖佬佬,笑咪咪摸摸胡子,左手拿块银色金属板,右手拿个木榔头,笃笃笃敲下一块块麦芽糖来。
不管给多少糖,拿到手定是不满意的:“怎么就这么一点啊,再饶点啊。”
一脸吃亏样:“不行不行,再给要亏本了。”
“上次你还给好多呢,再给一点啊”
又敲下一小角糖:“好吧好吧,唉,真要亏本了”
然后就自以为赚到了,开开心心边吃边回家了。
换糖佬佬也不光换麦芽糖,还有一种半液体的糖,我们这儿发音叫“净糖”,软软的,可以绕在小竹签上,不过好像比麦芽糖身份高贵。能换一堆麦芽糖的旧货,只能绕很少一点这种净糖。一般不是小伙伴们的首选。
泡泡糖
现在的泡泡糖很少了,有也是卷状的,小时候是长条型的,一条2分钱吧。买来就拼命嚼,把甜味嚼得完完全全一点都没了,才开始吐泡泡。吐到很大会“叭”的一声破掉,然后糊一脸,好难撕掉。有时不注意撕不干净,晚上回家脸上的残留物就染了灰,黑黑的像胡子。
唐僧肉,老鼠屎
老鼠屎黑黢黢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唐僧肉应该是豆制品吧。这两种都是小包装,便宜,能吃好久,却都有一个很出位的名字。
灯笼泡泡小馄饨和小笼馒头
十几岁的时候,好像家境开始改善了,手里有点余钱,就去街上唯一的小吃店里去吃小馄饨和小笼馒头。
现在市面上的小馄饨,外形就是正常馄饨的缩小版,我小时候吃的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手艺讲究,捏出来的馄饨煮熟后,薄到透明的皮子里,看得到粉红的馅和汤,上面是错落有致捏紧的皮,下面圆圆如灯笼。
我妹妹还很小,肠胃不好,我妈就不许我带她出去吃油的荤的。可是我想吃啊,出门不带着小尾巴也不行啊,所以还是天天带着她。走在老街青石板铺的路上,还要细细嘱咐:你吃了可不能跟姆妈讲啊,讲了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吃了。
妹妹有得吃的时候,也是很听话的,拼命点头:不讲,肯定不讲。照例是两碗小馄饨一两小笼馒头,吃完到家,她就扯着嗓子喊:姆妈,我今天没跟姐姐去吃小馄饨和小笼馒头!
后来我工作了就去了城里,回家也是来去匆匆,再没去吃过那家的小馄饨和小笼馒头了。前两年的时候,得了闲在街上转,转到一家”小忠面馆“,想进去吃碗面,跟老板娘打了个照面。然后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咦?
一通交流下,竟然是当年小吃店的故人。我对老板娘有印象不稀奇,稀奇的是老板娘对我很有印象,说啊呀呀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啊,那时候天天带你妹妹来吃小馄饨。(卧槽我到底是吃了多少碗馄饨以至于老板娘对我印象这么深?)
老板娘已经不卖小馄饨小笼了,改卖面条,面条也很好吃,偏咸,汤靓面细浇头可口,还是老底子的面馆味道。老板娘儿子,名字就叫小忠,已经是精神小伙了,一边给我下面条一边听我们讲古,说下次特意给我包一顿灯笼泡泡小馄饨。
我跟妹妹讲了这次奇遇,带她又去吃过一次面,表达了对他家的灯笼泡泡小馄饨的怀念,再一次敲定了专属小馄饨的时间。
可惜再也没吃到,连面也没得吃了。小忠爸爸中风倒下,老板娘要伺候,小忠一个人独力难支,面馆索性关门了。
这露水的世啊……
花生糖
都说继往开来。回忆过去如果不立足现在、展望未来,就会透出腐朽的气息。
所以放一个我最近自制的花生糖镇楼。
618为了凑单买多了花生米,为了不浪费,我在网上搜了花生糖的做法,着手攻克世纪难题。
网上大咖们的方子里,做花生糖的白糖中是要放面粉的。但是我向来鄙夷这种在原料中放添加物以次充好的做法,所以我是用的纯糖制的。
结果就是颜色发黑,甜到发齁,妥妥的焦糖花生。你问我吃口怎么样?对不起放冰箱大半个月了无人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