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浓雾遮蔽双眼,以及雨天位移的岛屿
下雨了
在听着雨逃离天空,坠落在木质屋顶和草地上迸发出的声响时,我这样想着。
近两周未曾下过雨,因此人的心情也随着泥土的干涸,气温的逐渐上升而愈渐烦躁。
早晨起床,下楼把煮鸡蛋的水烧着后就向着庭院走去。让新的空气在体内循环,吐出陈腐积郁的老气——双眼迷蒙间对这个世界再次生出些好感的缘由,不过就是贪恋那清晨的一抔绿。
今日的绿与往日稍显不同,大抵是空气中的水含量更高,仿佛周遭都被覆上一层水汽。水汽漫上皮肤发梢;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像是被人抚摸,眷恋着但同时保持疏离。查尔斯顿虽然近海,湿气到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沉重。自海上而来又离岸的那些风,裹挟水汽在这里徘徊。不像成都,地处盆地,周遭累积的湿气和郁气都聚拢一处难以分离。 然而,相较查尔斯顿明朗且开阔的天,我还是更喜欢成都上空那一层灰白的云,阴郁却冷静。也有可能是想念的缘故,无论是人,或者事物,由此生出对家的眷恋来。
雨是午后来的,未曾得到通知。早晨虽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惊喜。因为她是为午后而来的,乏味,闷热的庭院瞬间变得清晰,有风吗?我想是有的,风总是不愿同雨分开。窗外的树摇晃着,上楼准备午睡。
听雨入睡,如眠深秋。是喜欢雨的,那些瞬间消逝的事物总是在提醒着,让我逐渐习惯于离别。尤其生命,到来与离去不是反义词,只是过程中的两个端点。譬如花开落,或者人来去。久而久之自然能平静面对世界。现在能做到吗?大抵是不能的。近来失眠,也总是带上耳机听雨声。睡不睡得着是一回事,但总算不用再去想其他事情。
昨天为何不写日记?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地不想打开电脑——这样的情绪以及持续很久了,大笑。
世间事,无论好坏,许多都来自于误会。产生的原因多样,但过程大抵无二:按自己的想法理解别人,总是要出事的。前些天发邮件与你,又是几天不回。想着是否应该结束了这场漫长的仲夏夜之梦。心犹觉不甘,于是大着胆子申请加你的微信。你不同意,于是我心里空了一大块,看样子是该结束了。在申请回复里同你讲离别,方发觉你先前不是不同意,而是不知我是谁。 当然,我也晓得,若你真将我放在心里,不会不知。只是许多事情莫要想得太过通透,想清了,也就没了意思。
雨水随百叶窗缝那些熹微的光进入房间,我沉落在暗淡中的房间如同深山流泉再次复苏起来。
你讲不希望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那就这样吧。
越同你相处,愈发看不清自己的为人。这非是说我在逐渐丧失自己,只是在同你相处的过程中开始掘探自己。了解自己到底是个趋于沉静的人,或只是在无人时才是这番模样。又或者是为了同你相处,才把自己强硬地改变。感情本身是没有对错的,只是在与人的相处中被假于诸物,成了伤人的利器。
晚餐前在留学群里见一老兄哭诉恋情,具体过程略过,但称被女友分手,骗去十余万元。数人安慰不得,他又问群里有无想同他联系的人,大意是希望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后来有人骂道他心甘情愿为伴侣花钱,分手后又来埋怨。老兄辩解十余万元小道耳,诸留学生皆千万富翁。实在哭笑不得。那老兄,客观而言实在肥胖过人,但自觉良好。自叹不如也。
嬉笑之余,我又不得不感慨情感流失之速。至于那老兄是否真的对前女友上心,抑或只是肉欲。这无从得知。也在思考,对你的这段感情究竟是不甘多些,还是喜爱多些。我们的认识不算好事,这我承认。但还是不愿放弃吧,毕竟你只有一个你。
我又想起那天抄的郑愁予的诗,里面有句特别深刻:
而我的心魔日归夜遁你如何知道
当我拈花是那心魔在微笑
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
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
佛究竟渡我不渡,还是任由我欲海沉浮?
2020年7月23日夜
爱这件事真的很难明了,重要与否,全在遇见的人。好像爱是为了某个人而出现,又是为了某个人丧失
没有它能活得很好,但一尝拥有过便再难离开。想起某人说爱是毒药,毒品应该更加合适吧。
那你呢?
我想,照小波的话来讲:
你是我的生命,爱你就像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