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匪帮说唱历史》第六章

“跟我的枪打个招呼吧”

在1989年，美国中心城区凄惨的现实生活越来越被美国其他地区的人们所熟知。

在8月，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一份调查报告表明，在1988年全国报道的暴力犯罪事件约为1.56万起，比去年增长了5.5%，创历史新高。这意味着严重伤害他人、抢劫、谋杀和强奸案件的增加。在1988年内的18269起谋杀案的受害者近一半都是黑人，这说明黑人被谋杀的比率已经高的惊人。

这些令人深省的数字也助长了匪帮说唱音乐数量的增加。当Ice-T、N.W.A和Ice Cube这些人正改变着洛杉矶说唱音乐的发展轨迹时，另一个说唱音乐的先锋正在休斯顿展开行动。James Prince（又称J. Prince、Lil' J或J），曾经是一名二手车推销员，后来在1986年创立了Rap-A-Lot Records，而他正成为这个新兴说唱行业的一个重要角色。

这位德克萨斯州的商人所创立的第一个组合，也将会成为他日后最为重要的一个组合。起初名为Ghetto Boys，Rap-A-Lot Records的领军团队，这个组合最初的成员由Raheem、K9 (Sir Rap-A-Lot)和Sire Juke Box三位说唱歌手组成。Scarface在当时还没有加入这个团队，那时候他们发行的第一个作品是“Can't Freak”，这首歌也被人们看作是休斯顿最早的说唱音乐之一。

尽管匪帮说唱音乐来自洛杉矶，特别是这种音乐正变得越来越显著。但是大部分的说唱音乐仍然来自它的发源地纽约。“和说唱音乐相关的事情几乎都来自纽约，而休斯顿的说唱音乐听起来要远远落后。它听起来的感觉很低级，仅仅是一些很简单的韵脚，听起来的内容也非常无趣。”Scarface说到，“‘Car Freak’这首歌并没有引起强烈的反响，但是这却给了J一些经验去借鉴。”

J. Prince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有着极强的营销天赋。他正以这个时期两个说唱音乐的佼佼者作为模版，去打造他的公司：LL Cool J和Run-DMC。Raheem在“Car Freak”这首歌发行完后便离开了组合Ghetto Boys，并开启了他自己的个人音乐生涯。在他1988年的专辑The Vigilante的封面上，他戴着一顶Kangol牌的帽子，要知道这个牌子的帽子可是LL Cool J在当时标志性的头饰。

在1988年Ghetto Boys（此时组合的成员是Sire Juke Box、Prince Johnny C和DJ Ready Red，还有作为伴舞的Bushwick Bill）的首张专辑Making Trouble中，他们夸夸其谈似的团队表演风格和当时Run-DMC的风格非常相似。从音乐上讲，早期Ghetto Boys作品的制作风格都非常简单，使用打击乐器和一些简单的吉他音色揉合在一起。歌词方面，这些韵脚即没有特色，也不容易被人们记住。Allmusic评价这张专辑为“拙劣的模仿”。

因此，Rap-A-Lot Records就好像是在模仿那些已经成功的说唱歌手和他们的成功路线，制作类似的音乐。而不是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成就、给说唱音乐带去新的内容和能量。Raheem这个歌手非常有天赋，凭借“Dance Floor”和“The Vigilante”两首歌曲在地方上取得了成功。但是他作为一个单独发展的歌手并没有获得突破性的进展，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歌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并且他被休斯顿以外的人看作是LL Cool J的模仿者。

但是J. Prince却对Ghetto Boys的发展有了一个新的规划。在1972年，Fuck/Soul乐队War在当时发行了专辑The World Is a Ghetto。J. Prince抱着一个与War组合专辑标题相似的信念，它确信贫民窟的孩子们需要一个团体作为代表，这个团体去谈论关于贫民窟的内容，去表达这些人的感受。这些孩子们正受到压迫，J. Prince在当时正寻找一批艺术家来实现自己的想法。

由于不相信Ghetto Boys现有的成员能够贯彻他的想法，J. Prince改变了组合的阵容。患有侏儒症的Bushwick Bill，他也是当时Ghetto Boys组合的伴舞，现在成为了这个组合真正的一员。J. Prince看到说唱歌手Willie D（当时他也是Gloden Gloves比赛的拳击手）在休斯顿Rhinestone Wrangler夜总会赢下一系列的说唱比赛后，决定签下他。Scarface，最初以DJ Akshen的艺名出道，而他现在的艺名也是为了纪念1983年由艾尔·帕西诺主演的同名电影。当时Scarface与Ghetto Boys成员K9的一场说唱比赛赢得了Rap-A-Lot Records的关注，而恰好K9又是J. Prince的亲兄弟，输给Scarface时，K9就从他哥哥标志性的组合中出局了。加上原有的DJ Ready Red，新的Ghetto Boys阵容新鲜出炉：说唱歌手Scarface、Willie D和Bushwick Bill，再加上DJ Ready Red。

伴随着Schoolly D、Ice-T、Boogie Down Production和N.W.A的成功，这些歌手的专辑也卖出了数十万张的销量，这些音乐的内容充斥着枪支、非法的性交易和暴力的言论，地下说唱世界的状况更是愈演愈烈。休斯顿的说唱音乐在说唱界即没有获得上佳评论，也没有获得商业成功。由于他们的首张专辑平淡无奇，Ghetto Boys不太像是一个能继续推动匪帮说唱发展的团体。而在Making Trouble这张专辑中，大多数的歌曲类型都是恐吓或威胁他人的内容，例如“You Ain't Nothin'”和“I Run This”这样的歌曲，关于抢劫内容的专辑标题同名曲听起来也是平淡无奇。而Ghetto Boys的新成员们则在他们下一个专辑中加入超乎寻常的暴力、妄想、性、毒品和贬低他人的内容，这就是他们1989年的专辑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

尽管Making Trouble这张专辑的音乐和歌词都非常一般，但是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这张专辑的音效非常强劲，而歌词粗俗、下流、且充满怨恨和恶意。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中也伴有艾尔·帕西诺在电影Scarface中饰演的毒枭Tony Montana的声音片段，利用这些声音将专辑的歌曲进行串联，这些声音的内容主要是帕西诺用古巴口音说出的“Fuck you, man”和“I'll bury those cockroaches”这样的台词。

在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的开场曲中，J. Prince (扮成Lil' J)和Willie D 以及Scarface出现在了一场电话会议中，他感叹道他已经受够了别人的不尊重和生意上的不成功。J. Prince接下来命令这个组合“是时候让这场（说唱）游戏升级了。”

Ghetto Boys组合没有让人失望。“Do It Like a G.O.”这首歌里，Willie D大胆的迈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对当时所有纽约说唱圈的精英们发起了攻击：

The East Coast ain't playin' our songs

I wanna know what hell's goes on...

Everybody know New York is where it began

So let the ego shit end

Willie D的指责就如同孩子第一次和他们的父母顶撞。因为除了洛杉矶冉冉兴起的Priority Records，所有这些被人们知晓的发行说唱的公司都在纽约。 (Def Jam Recordings、Jive Records、Tommy Boy Music、Profile Records、Select Record、Next Plateau Records、Cold Chillin' Records，还有Sleeping Bag Records以及它的子公司Fresh Records)到目前为止，发行说唱音乐的公司老板基本上只和当地有天赋的艺人签约，并在一起工作。为了赢得主流媒体和杂志的曝光，说唱业也在当时一直和更大的音乐产业竞争，但结果却收效甚微。不过一切事情的改变多亏了当时刚出现的Yo! MTV Raps节目。

来自纽约著名的Hip Hop文化交流组织Universal Zulu Nation的座右铭是“peace, unity, love, and having fun”（和平、团结、爱和充满乐趣）。然而随着说唱歌手们的单曲和专辑卖出数十万的张销量，以及Yo! MTV Raps所提供的曝光率。Willie D正为每个想要加入这场说唱游戏的美国城市发言，由于说唱音乐与生俱来的排外性，他们被剥夺了参与到这场游戏中的机会，从而被人们所边缘化。本质上讲，如果你不来自纽约，那么你对纽约说唱音乐的受众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而这些人则代表着这个国家主要的说唱市场。

因为说唱有历史记录以来的第一个十年中，纽约五大区之外的说唱歌手们发展速度一直非常缓慢。因此，在当时思想极度狭隘的说唱世界中挺身而出，并呼吁更多地方的人站出来，这对于Rap-A-Lot Records是一个大胆的、冒险的举动。在“Do It Like a G.O.”这首歌Scarface的那一段中，他说出一个Ghetto Boys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Black radio is being disowned

Not by the other race, but its own

A lot of bullshit records make hits

Because the radio is all about politics

总体来说，一直到1989年，除了洛杉矶的说唱电台节目KDAY，以及纽约和费城两个主要的市场的一些特色节目外，说唱音乐只获得了很少部分电台的曝光。不过这对Ghetto Boys来说似乎无关紧要。借用同为来自德克萨斯的美国布什总统十年以后的一句，Ghetto Boys和Rap-A-Lot Records的观念就是要么你和他们站在一起，要么你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也就是成为敌人）。Ghetto Boys的敌人是那些不支持说唱的人，特别是那些不支持Ghetto Boys的人。

“Do It Like a G.O.”这首歌的影响力仍在持续，Willie D在歌中宣称黑人在这场毒品游戏中被其他人利用。Bushwick Bill则发出警告，在街头讨生活的人们最终的结果要么是死亡，要么是被关进监狱，而后者只会让你的女人离开你，再去找其他的男人过快乐的生活。而Scarface在歌中描述了种族主义对学校制度的影响：

Whites get more funds from the state

And this is why minorities learn so late

这些制度和经济存在的种族歧视产生了一种涓滴效应(*)，Bushwick Bill讲述到在美国黑人革命的进程中，这种效应及其影响仍未消失：

Our ancestors were killed at will

Bought and sold like automobile

We fought so blacks could exist

Now we're killing one another, ain't that a bitch

在“Do It Like a G.O.”这首歌中，新改组的Ghetto Boys表示他们将会永远保持侵略性，并且愿意和任何对手较量，无论他们是说唱界的权威、黑人广播电台、教育体制、黑人城市中的社区，还是白人组织。

Rap-A-Lot Records的拥有者James Prince也想让自己出现在“Do It Like a G.O.”这首歌中，让人们感受到他的存在。在这首歌的开场白中，他被提到作为一个黑人商人，在当前说唱世界遇到那些挫折时的沮丧和挫败。正如这首歌的结尾，他接到了White Owned Records总裁给他打来的电话并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让你的组合闭嘴，别再唱这些内容。要么变卖自己的公司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五由White Owned Records所有，这样他就会在未来变得富有。J. Prince只回复道：“嘿, 去你*的！”

对于被剥夺权利的黑人听众J. Prince，他将矛头直指一个白人并咒骂他，因为这个白人提供给他一份极不合理的商业合同。这一举动让他成为了一个业界传说，因为他作为一个商人已经做好准备为了他的信仰而与那些强权开战。

“这一切很容易让人理解，因为在他们的故事中同样也反映了我们的所面临的状况，”DJ Quik说到，“这些南部的说唱歌手给人们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剩下的歌曲让J. Prince和Ghetto Boys组合为接下来的成功和斗争做好了准备。这张专辑里的第二首歌曲“Gangster of Love”，是当时发行的最露骨的说唱歌曲之一。在“Gangster of Love”这首歌发行之前，类似的歌曲还有Too $hort 发行过的歌曲“The Bitch Sucks Dick”、“Blow Job Betty”和“Freaky Tales”， 以及同时期2 Live Crew 标志性歌曲 “We Want Some Pussy”、“Do Was Diddy”和“One and One”。

Schoolly D 的“Mr. Big Dick”和Ice-T的 “Girls L.G.B.N.A.E”也有公开谈论性的内容，并且在歌曲中绘声绘色的谈论性或性行为。但是Ghetto Boys的“Gangster of Love”让这样的内容程度进一步加深。在这首歌第一段中，Willie D唱到如果一个女孩惹恼了他，他就要狠狠的暴打她。Bushwick Bill则表达他的喜好是和她的马子以及马子的朋友一起上床，并观看她们之间的淫乱行为。他也夸下海口说如果她马子的母亲给他机会，他也非常乐意来上一炮。

但是Ghetto Boys与之前那些在说唱里谈论性内容的前辈不同的是，他们会在歌词中谈论那些女人如果不屈服于淫威或者谎称自己怀孕后遭受的暴力行为。Willie D在歌里描述了一位叫Ms. P的女性说谎，并且称自己已经怀孕。在这个女人说完这些话后，Willie D更加兽性大发并且在后面发生了更为残暴的行为：

I'll kick a bitch smack dead in the ass if she ever say we

Made a kid when I make it

I'll grab her by her motherfucking neck and try to break it

'Cause I know I wore a fucking glove

Willie D又在“Let a Ho Be a Ho”这首歌中继续对那些“坏女人”进行语言攻击，伴随着收银柜台的响声和吉他声线贯穿整首歌，Willie D描述道男人是怎么和那些行为不正的女人坠入爱河的。在这首歌的第四段，他描述了一个和女人做爱的故事，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一个妓女，所以后来又叫了一个妓女，三个人一起发生性行为。一夜过后他发现自己被她们偷走了钱包，但是他没有生气，而是一笑了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钱就能随时和这些女人发生性行为，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绝对不会给她们买珠宝、化妆品、食物以及其他的东西，他只会把她们当作自己的玩物。

对于1987年LL Cool J的“I Need Love”（也被视作说唱里第一首流行的情歌）这首歌在当时还曾引发过争论，当LL Cool J竭尽全力并花了很长时间证明自己是一个硬核说唱歌手，却通过这样一首迎合女性群体的情歌而广受好评后，这会让说唱界很大部分人将匪帮说唱音乐拒之门外。因为匪帮说唱音乐的内容在当时正把暴力和性行为结合起来，而这和LL Cool J这种受主流欢迎的情歌是截然不同的。

令人恐怖的音乐大量出现在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中。这张专辑包括了Willie D和Bushwick Bill合作的歌曲“Read These Nikes”，公开表示要殴打那些不支持Ghetto Boys的人们（也包括女人）。Bushwick Bill在歌曲“Size Ain't Shit”中宣称，他的侏儒症不会影响他“把你打到不成人样”。以及在“Life in the Fast Line”中Scarface是如何杀死20名试图伏击他的人，并在逃亡路上干掉一名警察的故事。

然而这张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却将暴力带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高度。这首可怕的“Mind of a Lunatic”以暴力和杀戮为特色。这首歌展示的内容既不像N.W.A的那种强硬态度，也不像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专辑中的其他歌曲，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部恐怖电影。

“Mind of a Lunatic”这首歌的前两段由Bushwick Bill完成，在歌曲中讲述了和谋杀相关的故事。他在歌里描述自己是个偏执狂，并患有严重的妄想症，经常坐立不安并且有强烈的性幻想，紧接着他的思想让他变得穷凶极恶：

The sight of blood excites me, shoot you in the head

Sit down, and watch you bleed to death

I hear the sound of you last breath

Bushwick Bill在剩下的歌词中描述道，Friday the 13th（《13号星期五》）系列电影中的杀人魔Jason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他又回到了现实。

歌曲的第二段中，Bushwick Bill的行为又受到了他邪恶思想的控制：

Looking through her window, now my body is warm

She's naked, and I'm a peeping Tom

Her body's beautiful, so I'm thinking rape

Shouldn't have had her curtains open, see that's her fate

然后Bushwick Bill在歌词里描述到，当这个女人准备离开她的房子，他用力把这个女人拽回她的屋子，强奸她并杀害了她。当警察赶到时，他的段落恰好结束，也给这段故事的结局留下了一个谜。

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由DJ Ready Red、Doug King、J. Smith、John Bido和Prince Johnny C制作完成。与之前的Making Trouble中令人乏味的伴奏不同，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的声音效果让Ghetto Boys的歌词更加强劲有力。“Do It Like a G.O.”这首歌曲气势磅礴的打击乐声音嘶嘶作响。而“Size Ain't Shit”中粗旷的DJ刮擦声效也让Bushwick Bill发出的恐吓内容听起来更加粗暴。“Mind of a Lunatic”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号声和吉他声效让Bushwick Bill、Scarface和Willie D三人的歌词令人更加紧张急促。

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通过一些有影响力的独立零售商获得了南部和中西部地区的关注，也从中收获了很多重要的粉丝。制作人Rick Rubin非常痴迷这张专辑，他和搭档Russell Simmons一起创建了Def Jam Recordings，两人在1984年Rubin纽约的大学寝室里创立了这家公司。再接下来的几年里，Rubin为许多大牌艺术家制作了他们的作品，这些人包括了Run-DMC、LL Cool J和Beastie Boys。

在他自己成为公认的首屈一指的制作人，和摇滚/说唱界的天才少年后。Rubin由于创作上的分歧在1988年离开了Def Jam公司，移居到了洛杉矶，并和Geffen Records公司合作创建了他的Def Jam American Recordings。Rubin 和J. Prince达成了一项协议，从而让Ghetto Boys的组合更名为Geto Boys，并成为了Rubin新公司的第一支说唱组合。

鉴于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这张专辑之前只有J. Prince及其分散的渠道独立发行，Rubin和J. Prince两人决定对这张专辑进行一些内容上的修改，而不是重新录一张新专辑出来。Rubin挑选了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中的十首歌曲，加入到更名的专辑The Geto Boys之中，他也让Geto Boys组合重新修改了一些段落的歌词，并改变了一些歌曲的伴奏。他们从专辑中删除了“Seek and Destory”和“No Sell Out”这两首歌，同时加入了“F#@* 'Em”这首歌，这首歌以极其充满争议的方式拉开了整张专辑的序幕，矛头直指那些质疑组合不能持续发展的人，回击了那些认为他们不敢挑战歌词界限的人。简而言之，他们将目标瞄准了所有反对他们说唱的人。

然而真正的挑战来自“Mind of a Lunatic”这首歌，原本在Grip It! On That Other Level专辑结尾出现的这首歌，成为了The Geto Boys这张专辑的第三首歌。这首歌也变得更加恐怖，这多亏了重新修改后的歌词，以及Bushwick Bill、Scarface和Willie D恐吓似的的表演方式。Bushwick Bill在他现在的段落中情绪高亢，这让他新的歌词听起来更加可怕。

She begged me not to kill her, I gave her a rose

Then slit her throat and watched her shake till her eyes closed

Had sex with the corpse before I left her

And drew my name on the wall like Helter Skelter

新的歌词唤起了人们对60年代曼森家族犯罪和谋杀活动的想象，他们的领导者查尔斯·曼森宣言一个即将到来的末世，他称之为“Helter Skelter”。这个名字来源于甲壳虫乐队的一首流行歌曲，指的是儿童在操场上玩的滑梯。在他们的犯罪活动中，曼森家族的成员用受害者的血在墙上写下文字或画上图像，这些文字就包括了Helter Skelter。

而Scarface的歌词同样带给人们更加可怕的内容。

I sit alone in my four-cornered room staring at candles

Dreaming of the people I’ve dismantled

I close my eyes and in the circle appears

The image of sons of bitches that I murdered

“这吓得我他*当场站了起来，”DJ Quik说到，“Scarface的话让人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殡仪馆馆长。”

在为自己的歌词辩护时，Bushwick Bill说他的歌词灵感是基于真实事件或者其他电视电影作品中产生的。“这就是我成长过程中所看到的事物：电影 [The] Texas Chainsaw Massacre（《德州电锯杀人狂》）和Freddy Krueger（《猛鬼街》），”Bushwick Bill说到，“当我打开电视，总能看到一些人被强奸，一些人被杀害。”

Rick Rubin是这种新形式的现实说唱最主要的捍卫者，他渴望这种风格的音乐能够获得更大的突破，Rubin在当时正计划着带着升级后的The Geto Boys专辑重回说唱世界。位于印第安纳的Digital Audio Disc Corporation承包了The Geto Boys这张专辑CD的生产和出版工作，但是当时公司的特雷·霍特对这张专辑表示出了强烈的抵制，并因为这张专辑的内容而拒绝对此进行生产。受此影响，Geffen Records的高层们没能同意发行The Geto Boys这张专辑发行，并且终止了和Rubin的Def American Recordings所签订的生产和分销合同。

Geffen Records发布了一份关于这项决策的声明，并刊登在了《纽约时报》上。“尽管Geffen Records旗下的艺人歌词中不一定要反映公司的价值观，但是考虑到The Geto Boys这张专辑里美化和支持暴力、种族主义、排斥女性的内容，迫使我们没能和Def American Recordings达成一致，并希望他们能够找到更能接纳这种音乐形式的经销商。”

Scarface对Geffen Records的这一举动和立场表示困惑，因为它们曾经和限制级喜剧演员Andrew Dice Clay（而且居然是位Def American旗下艺人）还有Gun N' Ross组合的合作中都获得了成功。前者发行的广告令人作呕，而后者的领军人物Axl Rose被人们认为“政治不正确”，他的乐队在“On In A Million”这首歌中表示出对“移民和同性恋”的强烈抵制。

“Axl Rose四处演出，他的歌曲里也有海洛因、和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性生活，以及在洛杉矶小巷中进行的生死追逐。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唱这些就没什么大不了，”Scarface说到，“但是我们唱同样的内容，就会遭受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过，Rubin明白Geffen Records的高层们为什么拒绝发行这张专辑，“我认为(Geffen Records)一部分人都不喜欢这张专辑，我能明白原因，”Rubin说到，“我认为不喜欢这张专辑的人总能找到各种理由。”

尽管如此，Rubin还是为The Geto Boys这张专辑找到了发行的机会。在1990年，Rap-A-Lot Records联合Rick Rubin的Def American Recordings，还有生产商WEA（Warner Bros是它的母公司，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当时Warner Bros也是Geffen Records的母公司）一起发行了这专辑。这张专辑的封面上贴有一个警告标语：Def American Recordings始终抵制审查制度，不管我们的生产商和分销商多么不容忍，不支持这张唱片中充满暴力、性别歧视、种族主义，和引人不适的内容。”

Scarface说Geffen Records的惶恐和担心的不仅仅是作品的内容。“如果让我说的话，Geffen公司只是不想让黑人挣钱罢了。当你认真思考我们为找个地方推广音乐而所做出的那些事情，很难不把这些事联想成我所认为的那样：尽管我们和其他表演者一样努力，仍会被处处歧视和区别对待。”

然而在1990年的时候，两名来自堪萨斯道奇城（Dodge City）的青年被指控杀人，他们的辩护方把责任推到了Geto Boys组合上。两名青年的律师声称，孩子的行为受到Geto Boys的歌曲的影响和鼓惑。就像甲壳虫乐队因为曼森家族挪用“Helter Skelter”这一概念行凶而遭到审查。两个男人在醉酒后听到摇滚乐队Judas Priest的Stained Class这张专辑而开枪自杀。而现在一只说唱团体由于歌迷受他们歌曲鼓动而行凶也在被审查。尽管Geto Boys这一事件的陪审员没有接受辩方的观点，但音乐资源中心总部（PRMC）却严厉斥责这些说唱歌手不恰当的音乐内容。

或许媒体对The Geto Boys这张专辑引发事件的狂热报道和不良影响，使它没能成为一张获得黄金销量的唱片，它仅仅卖了不到50万份。但Geto Boys组合的下一张专辑，将会是他们最成功的作品。更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这一年里匪帮说唱会大受欢迎，这还多亏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专辑和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