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弯曲时尚”-03-The Power of Pants
2019年5-8月，波士顿艺术博物馆（MFA）以“Gender Bending Fashion”为主题策划了时装艺术展览，笔者有幸得以参观，于是决定将随展所发的小册子翻译为中文，方便有兴趣者深入了解。本文是馆长Michelle Tolini Finamore撰写的评述第三部分。
ＭＦＡ与性别有关的最具影响力的故事——裤子的力量，它涉及到法庭诉讼，耸人听闻的新闻报道，甚至是羁押逮捕。就在20世纪90年代，华尔街公司不允许女性穿裤子；而1993年，女性穿长裤仅被参议院官方认可；2013年，法国废除了“禁止女性在公众场合穿长裤”这条长达200年的陈规律令；然而时至今日，一些法官仍然拒绝穿裤子的女性律师走进他们的审判庭。
在西方历史的大多数时期，女性的标准穿着是连衣裙。女性在公众场合穿裤子可追溯到19世纪50年代，当时的女权活动家阿米莉亚·布卢默（Amelia Bloomer）建议女性把裤装作为常服，以摆脱束缚性的有箍衬裙和紧身胸衣。布卢默套装（以布卢默命名，但由伊丽莎白·史密斯·米勒发明）由宽松的长裤搭配宽松的上衣组成，紧随当代时装外形设计，但这个概念由于过于标新立异，无法被大众接受。
相同时期还有一些离经叛道之人走得更远，如内战中著名的穿裤子的外科医生Mary Edwards Walker，在8次因穿"不适当"的服装被捕后她依然坚持穿男装。当被问及她的衣服时，沃克说："我并没有穿男装。我穿的是我自己的衣服。”
没有诸如女性争取选举权、更多参与社会生产和公共领域这样如火如荼的斗争和文化变革，就不会有女性能穿长裤的转变。当妇女开始骑自行车、打网球、打高尔夫和游泳时，所穿的服装深刻影响了大众对裤装的接受度。到19世纪晚期，妇女被允许穿着羊毛的及膝内裤和束身短衫游泳。
女人不得穿适用于男人的衣服，男人也不得穿女人的衣服，因为无论谁做这些事，都是对主的憎恶。——《圣经·申命记》 22: 5
20世纪初，当澳大利亚游泳运动员安妮特·凯勒曼在马萨诸塞州的里维尔海滩向女性推广无裙单片式泳衣（类似男式）时，她被大都会公园委员会以“着装‘不当’”罚款。最终凯勒曼自己为女运动员设计了轻巧的泳衣。骑自行车是另一项因其可行性模糊了性别化的时尚边界的运动。虽然在19世纪末，在公共场合穿着过膝的宽松内裤骑自行车颇有争议，但各种过渡性服装，包括一种“裤裙”：看似是裙子，但巧妙地将裤装藏进可拆卸的裙片中，帮助女性身体获得穿裤子的自由。
经历了相当漫长的斗争，女式长裤才得以成为日常服饰和正式着装。在1910年代，如法国时装设计师保罗·波雷特等前卫设计师，推荐女人可以在外衣或宽上衣(tunic)下面穿东方主义的"哈莱姆"裤。波雷特的建议后，无数的讽刺电影、明信片和卡通片传达了对女性穿裤子和阳刚化的恐惧，只有最大胆的服装师才敢穿。随着女性穿裤子在运动和非正式场合中获得适度的接受，在20世纪30年代，Jeanne Lanvin等设计师开始突破界限，推行一些争议较少的类裤晚礼服。
女性穿裤子的革命与女款定制西装的出现、发展紧密关联。早在1921年，裁缝公司就仿照男士吸烟服制作无尾晚礼服风格的连衣裙和西装；到1924年，女性的"无尾晚礼服"越来越受欢迎。Marlene Dietrich利用量身定做的男装传达出她"我的内心是个绅士"的想法，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性别模糊派偶像。也有许多表演者，如华裔美国演员黄柳霜，无声电影明星Gloria Swanson，哈莱姆蓝调歌手Gladys Bentley和生于美国的巴黎艺人Josephine Baker，她们都曾穿着无尾西服和男性风格的服装进行表演。
但对这些表演者来说，她们的头发和妆容仍然暗示并强化着一种印象：她们不过是包裹在男性衣服下的女人。在20世纪70年代，晚装选择裤子仍然是禁忌。1966年，作为一名时装设计师，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 Laurent）精敏地察觉到年轻一代对世俗享乐的排斥和妇女解放运动的兴起，为女性推出了臭名昭著的"吸烟燕尾服"。这套西装的争议在于模特的极度中性化，其剪得很短的头发和"男性"造型使她们看起来像男人。那时，女性穿裤子的概念并非新潮，但社会的接受度以及容忍度进展缓慢。
（未完待续）本篇翻译感谢 @南风 的帮助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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