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24岁,终是到了这样一个年纪。以为本命年生日会和其他时候有什么不同,但心里异常平静,甚至靠着家人朋友的提醒才刻意保持了这种仪式感——自己做一个蛋糕,许一个愿。
我是信命的,我开始信命了。老人说本命年难过,我现在有了深刻的感受。往大了说,留学生受到疫情、中美摩擦、群体歧视等等影响,日子相比之前难过了许多。往小了说,自己由于这样的环境,变得有些消极,开始想象多于思考,思考多于行动,在家呆了将近四个月消磨了意志,也是一种符合我性格的合理的“逃避”。以前大学有个室友关了朋友圈,也基本不去看,当时我还笑他,和外界断了联系,没有和别人交互的欲望。现在自己也开始这样以后,倒是觉得清醒了不少。至少现在的我,学会了独处,学会了用沉默地观察与冷静地思索来面对生活之变。
不过这大概只是美化自我的说法。大多数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别人。冷血却滥情,渴望却恐惧,善于倾听却不喜倾诉,敢于尝试却畏缩不前,让我时常觉得自己处于虚与实的叠加态,在被观察与隔绝的状态下反复塌缩。如果塔罗牌序列里有我一席,我大概会是观众途径序列3“织梦者”,作为观众冷酷观察着别人,冷漠观察着自己,然后给自己编织一场盛大奇异的梦境在潜意识大海释放自己的七宗罪。
可能太过沉迷自我,很多朋友的联系都淡了。所以在生日前夕突然知道身边最好的三个朋友都分手以后,更加觉得世事无常。身边人的故事总像是在给我一次次提醒,谈恋爱难,太难了。有人追求的时候表现的真诚而热烈,在一起以后就开始暴露出想掌控别人的欲望;有人日常迫于生活斤斤计较,和另一半因金钱观念不合经常吵架,最后更是由于未来规划不同分手;有人谈了四五年,感情逐渐变淡,却犹豫着不放手,最终在次次冷战中消弭;有人不平等地付出着,将对方的冷漠视作性格原因默默忍受,最后受伤离去;有人惮于距离的阻隔,在自我欺骗的等待中,发现对方找了另一个人...我像是一个旁观者,又像一个记录官,似乎懂了很多,但到自己谈恋爱却犯着相同的错误。分手听的太多,自己也变得像是没有感情,说散就散,不舍得也倔强地不回头。
记得小时候被我妈拉着看台偶,什么放羊的星星、斗牛要不要之类,就觉得爱情就是这么巧合邂逅相爱在一起,现在觉得那都是摸不到的纸人,随便被现实刺刺就破。相差甚远的背景培养出的两个人,金钱观念,社会观念,思想观念是完全不同的。简简单单一见钟情,不是馋你身子就是爱你容颜,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然婚后出轨,生活不和睦的伦理戏码怎么来的那么多。
校园恋爱不管这么多,所以总是会甜蜜些,两个人时刻在一起,也就不会注意分开时彼此的生活节奏差异大不大。可惜我们已经长大,不再是懵懂的青少年了。和前任一起去西双版纳玩的时候,其实就有点儿预感我们不会走太久。我是愧疚的,因为我心里在排斥他的小缺点,比如爱刷抖音什么的,但我没有表现出来。这是我的缺点。我总是表面云淡风轻一切正常的样子,心里却做下决定。所以我也知道,能让一个人了解到心里的我,才是真的接受了他。作为朋友是这样,作为情侣更应该是这样。所以别看我善于交际的样子,那都是在掩盖我“自命清高”“孤独不合群”。或许是我故意把自己塑造成了这样吧,为了不同。
忽然想起他曾经问过我,你的未来规划里有没有我。大概是没有的。我有时候连父母都想避开,我是自私的。我想玩音乐我想画画我想学戏剧我想制作香水我想定居在阿拉斯加极光带罕有人的小镇,我想,我拥抱着一个人的状态。我希望我的世界是想开放的时候大家都来参观,不想开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打扰。但我不好意思这样说,这样的要求确实挺高的。我大概是把这种想法都放进了梦里。假如有一天开发出可以解读脑电波成画面的AI,那我大概会占用3/4的AI算力勉强保证不死机。
我不知道我适合什么职业,但本能的觉得心理咨询师好像挺适合我。那种不需要一次应付很多人的,倾听他人的,经常自己开导自己的工作还不错;
或者配音师?我喜欢的语言,声音都可以借由我的演绎赋予别人灵魂的工程师。
有些想法在逐渐编辑中淡去,我的记忆有点儿像7秒的鱼,可惜抓不住它们了,就这样吧。
———写于2020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