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小记3
在人间
——《挪威的森林》小记
大学的时候看《蜂蜜与四叶草》,男主在寻找自我的时候曾经一个人骑行整个日本,遇到许多困苦,亦有不少温情。那个时候我既有羡慕,又暗自清楚大概我终生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去漂泊一遭。这次看到渡边也有迷茫到只想飘零去不熟悉的地方,忘记身在何处。当然要是能够比较玄幻的,不顾及身体状况、健康状况、住宿环境这些,单纯的能够长时间的孤身单车或者徒步旅行,再能够保证回归时不会被社会隔离,能有点经济的话,那我还是非常乐意的。只不过说了这么多,还是有着太多烟火气,一点都不美好了。也许说走就走才是提升美感的方式?
生与死的界限具体在哪里我也说不清。如果以“死去的朋友依凭于生者身上”的角度思考,好像同《coco》所表达的,只有遗忘才是真正的离去。渡边曾经说,他觉得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直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好像从前的我都没有特别关注这一句表达;又或者是刻意的遗忘了?毕竟那时从我的角度看,这更像是自怨自艾,不是客观描述。而如今竟然觉得的确如此,他们俩也许的确没有都爱过彼此。促使他们抱团取暖的,只是朋友的影子始终于两人心上若隐若现。渡边更早些的从过去走出来,在他于初美打桌球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木月的时候起,暂停的时间就开始前进了。尽管他永远的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也不至于同直子般坠落。
渡边的朋友同他大抵是相似的。他自己因为彷徨而随便选择了深爱他的姑娘,始乱终弃。永泽比他要更过分,但从各个角度看都比他要优越;也许这就是梦想中的自己吧。可以不必对感情太过投入,也始终保持了野望;尽管这样的野望很像笑话。人间仿佛只是游戏,并没有实体证明好像的确有活着。而这样的类似,也是在永泽彻底失去了同尘世连接的连接点,即初美自杀了之后渡边与他断绝联系的原因吧。再往后的伊东,生活的方式相当地道。只是也搞不清要如何同自己的恋人相处呢。那么木月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他没有选择了断,继续生活下来,又将以什么方式于直子相处呢。我期望他们可以有着幸福的结局,但依照这些例子看来,好似并不乐观。
想必正是如此,我才会提到“找寻自我”的旅程。本来我是将之视为失恋的排解之旅的。但仔细考虑了一下,那个时候渡边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了,怎么谈得上是失恋呢。更何况,他是以自己的方式爱着直子的么。和绿子在一起的他才更有现实感,会很自由的做些蠢事,可以吃给病人的黄瓜,给病人讲我都完全不了解的剧作家。见到直子后便好像成为了另一个人。与其说这是深情的“自我改变”,倒不如干脆想,那的确是另一个人呢。他在用他想象中木月的方式爱着直子,背负着木月并没有交付给他的责任。好像只要这么做,他就可以永远缅怀着好友。
所以在劝过初美分手后,他才会明确表达了他爱着绿子吧。
第一次看春天的小熊时,便深受感动,以至于明明看过这本书两次,依旧错误的把这段话想成是跟直子袒露心境时说的。大概是,纵然我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爱上绿子的,也能清楚的意识到这段话是真实的表达,是绝对的喜欢。我并不喜欢移情别恋这种事,尤其是曾经那么深情。因而才慢慢、周期性的扭曲自己的记忆。如果嘈闹爱耍小脾气的绿子代表喧嚣人间,冰冷安静的直子从最初就只是往世的影子呢。
不应该对自己有着莫须有的期待。纯粹想象的产物,离自己本身差别总是大的过分;甚至要叫人失去方向感。纵然的确可以欺瞒自己,又能违背意愿到什么程度呢。明明念着有绝对不可辜负的责任,却又时刻记挂真心爱着的人,反而伤害了自己。也许对于渡边来说,不将直子放在特殊的位置,便再也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呢。互相都是另一个人的倚靠,是深爱的人可悲可叹的替代物,希求慰藉感。我并不清楚直子是不是必须死去,单从艺术性上看应当是这样的,悲剧才更有价值。更可况这两个人已经纠缠到,并不是可以靠自己解开乱麻的程度。也许直子有解开呢?理智产生混乱,反而更好的见识到了坚强的真相。她同木月,也许的确是一体。
好在附加物渡边也终于,康复了,可以凭借自己走出阿美寥的森林了,顶多有些意识模糊。能听到绿子的声音,能够见到爱人,总是能够意识到,这里是人间的。只是这里不再是永远17岁的夏天,时间在向前滚动,渡边已经20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