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DERNESS
像是必经之路,我是说会变得“温柔”。
我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个性情十分跋扈的姑娘,她坐在我前桌。有一次她转过来问我一个问题,说实话,我并不十分喜欢这个姑娘,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我想一个眼神直接把她瞪回去,但我没有那么做,我叹了口气,说了什么我忘记了。她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我以为她看出来我的不耐烦了,结果她说了一句:“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好温柔啊。”哎,哪里是什么温柔啊……
我一直觉得“温柔”这词儿和我不矮边,那么多形容词,独独这一个,我没办法认同把它贴在我身上。我时常觉得“温柔的人多少有些怯懦”,就像我高中时期很喜欢的一个男孩,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很久不联系,但他仍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他有些不自信,因为个子不高,但他的内在真的是太丰富了。我仍记得他跟我说的许多话,比如“科学就是迷信”。他总是给我出乎意料的回答,出乎意料,亦是高出想象。他真好。尽管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好了。但是真好,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我想起他时,仍是心怀喜悦。
我那么张扬的一个姑娘,即便是长相也看不出有任何“愚钝”的样子,反而看上去过于聪明了(因为内眼角是尖尖的,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凌厉)。怎么会温柔呢?
我只是最近才发现,我的凌厉原都是冲着我自己——不允许自己沉溺过往,不允许自己踌躇不前,不允许自己茫然失措,甚至不允许自己感知伤痛。要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尽快消化掉,听古典音乐,学会鉴赏,看书,《纯粹理性批判》和皮尔士,用力地充实自己。
我貌似是想在疼痛被发现之前,蜕变成更强大的自己。从而更轻松地回首过往的一切。
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问我“不累吗”,劝告我“你其实不必那么累的”,但现在,我想对自己温柔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