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外婆擦干眼泪
6.23 7点40分,在丹阿姨的指引下我来到了手术室楼层,10分钟前已推进手术,在三三两两等候的患者家属中坐下。外婆从转角走来,还有引人注目的黄发,我们聊了下拖鞋的风波。
手术室的低温逐渐侵蚀了我的身体,我从17楼她躺了一晚的病床上拿了件旧衬衫披上,床边有熟悉的保温杯和发绳。几天前,她在我衣柜里翻出了它,丹阿姨说要拿一件可以系纽扣的衣服披上。
有人说,看到父母被推出手术室的情景会忍不住流泪。她麻醉醒来马上问切片结果,得到答复暂未查清,将信将疑。
我被丹拉到角落,小声告诉我其中的隐情,每一个字都清楚的溜进了我的耳朵,却丝毫没有引起大脑的运转,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这种平静延续到至6.24晚8点。
似乎需要隐瞒一些事,一些人。
“别和周围的人同事说。”“我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不知道为什么运气这么差,其实之前就摸到的。”“要是我还有几年活,你爸那种德行真不知道怎么办”我没有告诉他实情,我无法体谅这些年由他善良的所作所为在她胸口所积的愤懑。
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一张照片,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你抱着我,我捧着你的脸亲了一下。成长过程中每一次低谷、每一个事件,都离不开的一个人,回头望经不起细想,我收不住情绪的表达。让你受病痛折磨,是为人儿女的失职,你操心的太多,风雨里支撑你独自走来的是对我的责任,而现在我也将不畏风雨撑起自己对家庭的责任。哭哭啼啼不是我该做的,我要为外婆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