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毕业论文致谢
被发现毕业论文只写了49个字,老师要求我至少写到将近一页。于是花了半小时写了这些,一时潮涌,也没修改便上传毕设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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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恰如飞鸿踏雪泥。回忆过往的这一刻,我想到詹姆斯·伍德对回忆与遗忘的分析:
“我们总是在忘记东西,直到我们真正回忆起它们那一刻为止。在那一刻,我们是真正在回忆它们,还是对它们实际的可遗忘性致意?同样,根本没有遗忘那样一回事,因为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遗忘;顾名思义,遗忘就是消失。”
事实上,珍贵的某物从获得其所属权之后,我从未丢失过,而丢失的就让之被时间的力量碾为齑粉吧。它们将化为真正的虚无,因为它们与现实的唯一关联便是我对其的意识。何必早衰如风烛老人,将赋予乏味的过去一点趣味视为唯一的生存意义呢?何况回忆中某一瞬的我并非是我,人的形象是无数的往昔平面叠成的存在于此刻的唯一立体,而这就是活在当下的意思。
大学是一个人事的漩涡。而人无论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他者联系的纠缠。四年来的最大进步在于接受了这一处境,学着西西弗斯,做一个生活的勇者,或是自欺者。我进入书本,而又逃离出书本。博尔赫斯言,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图书馆,不管是生活,还是刻字的书本,都是互相指涉之物。皮埃尔阿多说,“别忘记生活!”是的,一切知识与思考结果最终都得回到生活本身,依托生活为载体之后,言语才能获得其重量。
四年来,我也因一时的懒惰、放任感官的纵欲,而羞愧,但总体而言,时间并非毫无价值。“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我是一个难题。四年来,至少时间将我粗糙的灵魂劈砍成一个清晰的形状。我可以像默尔索在法庭的自白一样,说出“我知道我。”我也明白,除“我”之外还有世界,而世界更加迷人。这即是我的未来。
临别一刻,我想起杨过,想起李寻欢,想起泽农,想起高青丘的“我本是五云阁下之仙卿”,想起“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流俗”,想起“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想起“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想起“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想起“若问使君才与气,何如,占得人间一位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