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自己吃自己,我被吓哭了……
今天早上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我看到一只有白色卷毛的小狗,上前就摸,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是李佳琦,心想哎呀这不是佳琦的狗never嘛。
于是我们落座吃饭。每个人先被发了一个伴手礼,我接过我的,透明塑料袋里居然是我的手(呈腌鸡爪状),当时就懵了,然后看着曾在我身上的一部分,开始害怕地痛哭。哭了一两个小时,别人劝我根本就停不下来。哭着哭着想到,如果我是一条鱼,看见自己的肉被剜出来一块,大概就是跟我现在一般的感受吧?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吃肉是一件好恶心的事情,梦里直接是生理性的想吐。
醒来之后,我跟F小姐分享了这个故事。
她工科生的思维第一反应不是安慰我,而是开始以自己的世界观开杠。
“可是鱼是看不到自己被剜下来肉的,它已经死了。大部分鱼也并不是吃素的,鸡也会吃虫子。我觉得这些并不是罪恶的,生存就是这样的。”
我猜测从小在学佛的姥姥身边,肯定没少被灌输“不吃肉”的概念,应该对此思考很久且不赞同了很久吧?
但我的重点其实不在于我不想吃肉了,而在于我“变成一只鱼亲眼见到自己身体器官离开自己,感到即使是鱼也会有深刻的害怕”的体验感,就解释说“自己的换位思考有了奇怪的突破”。
她毫不接我的这个话茬,继续表达自己对吃肉这件事的看法:
1、吃什么才是残忍的?因为植物不会求救、没有神经元,所以就不是残忍的了吗?但有些植物也会分泌粘液和气体来驱赶会伤害自己的动物呀。而动物中,有意识到什么级别才能被认定是残忍的呢?
2、人类在进行生存竞赛,我们需要捕杀动物来获取高质量的蛋白质和油脂。残酷的本质不改变,这种震惊和悲伤就是理所应当的。人类是有多样性的,对残酷视而不见的人和过于有代入感的可能都有5%,但更多的人不会去想这个问题,而这90%人的力量才会决定社会的发展方向。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最近刚好在看钱穆的一本书,便用书里的一段文字回应她“草木植物也可说他有知觉,只是他的知觉尚在麻木昏迷的状态中。动物的知觉便渐次清醒,渐次脱离了昏迷麻木的境地,但动物只能说他有知觉,不能说他有心,直到人类才始有心。”
她不太满意,说,那还是一样的问题,什么程度的觉醒吃了算残忍。
我觉得我们解释这个问题最大的不同在于视角的不同,她站在“人”的立场上,力证“吃动物不是残忍,因为残忍根本没有统一标准能说服我”,而我要表达的意思是“我变成了一条鱼,受到伤害时也可以像人一样感受到生命被威胁的痛楚”的第一视角代入感,但是作为一个人(第二视角),吃不吃肉可能不是这一种因素能够影响的。我更想表达的是像庄子一样“知鱼之乐”打通两界的变化体验。
对于第二个问题,我明显感觉到里面有觉得不符合自己认知的表达——世界的进步,真的是靠除了“麻木不仁”和“同理心过强”两大群体之外的那90%决定的吗?
我觉得不然。钱穆书里说“西方近代自由呼声,最先是为科学知识之觉醒所唤起,但后来无限度引用到政治和经济方面去,则亦不胜流弊(他认为政治上的权势和经济上的财富都不是内发的,偏倾在外面事物上)”,这世上有如他这般在乎内心的人。而这种人对社会的意义,真的不如创造经济基础的那90%吗?
金字塔的基础固然重要,但谁又能说塔尖不如塔基重要呢?使它熠熠生辉的,不只是闷头苦干的基底,更是顶端那一颗耀眼的明珠呀。
我不愿意做那纯粹劳碌的万千蚂蚁中的一员,我想要去探访那颗明珠,甚至想要去做那颗明珠。如果我生来的愿望,就是在这些蚂蚁中干得最出色的那一个,那么我这辈子,我觉得是白走一遭的。
我想变得不同,至少我心里知道,那没有觉醒的碌碌而为,我与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