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封信 小宇宙的开与封
相当部分的Android系统者会在碰壁中退回稳定系统领域,少数人有幸在不确定性的风暴中,在危若累卵的钢丝状态上小心寻找到自恰的那个奇点。
北京来信:
过去的这个五一,并没有什么特别。疫情过后街市开始慢慢恢复生气,公园里的花开也开始有人驻足欣赏。 这整个疫情的压抑下,这些高远的探讨以及精神世界的追求与追问,在某种程度上治愈了我。 你的文字,这些飘在空中的信件,温柔地让我忘记这个世界的真实与现实。
你以一周的速度写出了洋洋洒洒的四封信后,开始变得杳无音讯。
在六一快要到来的时候,我问你:怎么写到第四封信就没有续集了。4月末你想和这个世界聊一聊的好奇心,好像迅速就枯竭了?还是工作的忙碌和网络地虚拟开始在某种程度上吞没我们?还是你已然找到了可以好好聊世界的笔友?
From Michelle Lin

阿琳你好:
过往的五月没有什么不同,在宇宙的时光之中,连一粒尘埃都无力激起;过往的五月没有太多不同,遑论宇宙刻度,即便在人世间的多少岁月中,一个疫情蔓延的年份,也最多在后世史书中留下简单一笔吧;过往的五月又有许多不同,瘟神夺走了全球近40万人的生命,改变了太多人的生活工作节奏,也可能为未来的发展,打开了一扇小窗。
被压抑到无法接受之时,消解会是一个选项。
或许我们可以没心没肺得认为,所有的危机都是机遇,所以坚强如丘吉尔,才会指向英吉利海峡的方向,朗声说出:“不要浪费一场好危机。”
于你我而言,似乎这是你我的第一封通信,但又为我整整切割掉一整个月的时光,把我拉回到五月初的那个星期。
在那个小长假中,北京疫情防控等级刚刚下调,然而稳重的大家多数倾向于安居在家。已被我带坏的启明君和我合计着,租了一辆车去北京周边的慕田峪、水库、大山和郊野走了一大圈。我们没能租到小车,于是两个人开着一辆长长的别克GL8四处流荡。在空旷无人的四野大声放着音乐,转头一看,长长的一辆车,一样荒诞的空旷,似乎能放下整个宇宙。开放的假期,却被残留的恐慌封闭了一座城的人。
夜晚,两个直男同住标间。我们可以奢侈到住过往可能舍不得考虑的酒店,只因为旅游业受了打击,住不满、于是好便宜。
最后一天,我们开回前门,直插天安门。层层安检似乎展现出封闭的状态,过往熙熙攘攘的市中区,安静到冷清,辽阔到好似偌大个广场都是为了我们这样的荒诞旅途开放。
不得不说,真是一场幽默的旅行。
至于接下来的五月,我去了哪里?这个问题,若是用这个封闭宇宙的单一时间线回答你,可就太无趣了。或许我喜欢用平行宇宙的开放时间线来回答呢:
我消失到无影无踪,在钢铁森林的宇宙中,或许是我想和这个世界聊一聊的好奇心,迅速就枯竭了吧;在链接频仍的网络宇宙中,或许是工作的忙碌和网络的虚拟开始在某种程度上吞没了我自身;抑或是在虚无的粉红色宇宙里,我找到了可以好好聊世界的朋友,用了一个月疯狂通了30封信;还可能是在黑色的死亡阴影宇宙里,我如同梵天一般,睡了一场三十万年的大觉,醒来发现,原来在这里,只过了区区一个月。然后我拿起了笔,和你聊天。
无论是哪个宇宙,自身是封闭的,连接到一起就呈现出开放的状态。一切的开放汇聚起来,又闭合为一个点:我和你现在交汇的这个点。
请你原谅我的故弄玄虚,实在是我始终认为,此生此世太过局限,多看看几个时空的可能,开拓一番诗意,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呢?
那么今天我分享你的一首开放系统的歌,是B站的《听妈妈的话》,周杰伦和2pac混音的版本,在这个版本中,你或许可以感到平行宇宙的交织,如同此刻的你我,和所有读到这封信的人,都奇妙和谐交织在了一起。
我再冒昧分享你一首封闭的歌好了:《星际穿越》中的《STAY》,以很感谢你,把此刻的我,留在了这个小宇宙中。
今天的交流就像品酒,让我醺醺然已醉。不过美酒虽好,不宜贪杯。最后呢,我想借启明君的一段话作为收尾吧:
这世上有IOS系统,封闭而稳定;这世上有Android系统,向世界开放了代码,有潜力,然而容易不兼容、不稳定。
多数人可能更倾向于作为IOS系统,稳定地度过一生;
少数人会作为有趣的Android系统,无奈时常因不稳定而起伏。
相当部分的Android系统者会在碰壁中退回稳定系统领域,少数人有幸在不确定性的风暴中,在危若累卵的钢丝状态上小心寻找到自恰的那个奇点。
我祝福所有的IOS者,享受广厦千万间下,稳稳的幸福;
也祝福所有的Android者,在光怪陆离的平行宇宙中充实穿行下去,体验种种“混音”的多维宇宙故事。
玫十
2020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