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摆摊经历
查看话题 >我在西安城中村的半年摆摊经历!
作者‖冬狼
疫情影响下,谋食越发艰难,摆摊竟然上了热搜。这个热闹我觉得可以凑下。今天就说说我徒步旅行经过西安时的摆摊经历。 一四年,我徒步旅行经过西安,银行卡丢了,幸好在银行卡丢了之前,我已经取了一千五百块钱。


因为那时手机支付还不普遍。 寻思着既来之则安之吧,顺便就当体验一次与民同乐的生活😂,干脆在西安摆个摊做个小生意,能赚钱最好,不赚钱也不碍事。 既然要在西安摆摊,首先得解决住的地方。城中村是最好的选择。 西八里村很多的民房,每家每户都盖了七八层楼房,把一个弹丸之地围成了一个像香港九龙城寨一样的地方。 西八里村房租不贵,经过我的明察暗访,最后选了一家一楼,租金一百一月还有自来水的房间。 房子租好了,那就得寻找能干的事,总不能啥事不干就在西安潜伏吧。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看有没有能做的,走到钟鼓楼广场边上的骡马市步行街,在路尽头看到一店门口排了十几米的长队,手搭凉棚望过去~门师傅香辣土豆夹馍。 怀着好奇心上前一看,制作很简单,馍切开,三串在滚烫的热水里烫熟的土豆片在桌上的辣酱盆里沾满酱,放进切好的馍里,放一片卤好的花干,然后根据顾客需要再放卤蛋啊,豆皮啊,等等,店员熟练把馍放进袋子里,就见等待已久地迫不及待的食客,在伸出手时喉咙已经在滚动着咽口水了。 作为一个从初中就苦练煎荷包蛋技术的,有十几年厨房经验的安静的美男子,看完所有的流程,感觉制作这玩意不难,可以做,蘸的酱是最主要的。而馍这东西在西安的大街小巷都有现成卖的。 主意打定了,便退回去排队,买了五个,还特意让老板多沾点酱。 回到出租屋,把酱都刮进碗里,慢慢品尝,细细琢磨,琢磨有哪些调味料。 同时,当天下午就在城中村的一家五金店定做了个小推车,花费九百,购置锅碗瓢盆,竹签,煤球,二百多一点。在出租屋闭关一周,每日网上查资料,熬葱油,调制麻辣酱。 酱做好了还需要联系夹馍店,虽然我卖的是香辣土豆夹馍夹馍,但是面点我是不会的,如果自己现学做馍,工作量太大不说,我手里的钱也不够,所以找到了城中村的一家夹馍店,和老板谈好了价格。 一开始老板说一块钱一个,我开启了自己的诉苦史:我从遥远的大南京来,来到咱们可爱的大西安后,银行卡丢了,索性想做点香辣土豆夹馍生意,但是身上的钱所剩不多了,能不能便宜点。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骗人,还把自己一路徒步旅行的照片给老板看,老板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的竖大拇指,我的诉苦起作用了,馍的价格降到了八毛。 因为我要精确计算成本。 西安的土豆不贵,记得当时是六毛钱一斤,还有就是馍里夹的花干是三十一箱,一箱里有一百片,平均三毛钱一片,豆皮是一小蛇皮袋十块钱,可以用四天。煤球四毛五一个。 成本里除去以上项目,最多的支出是干辣椒麻椒。 一个做好的夹馍的成本大约两块钱。 所有的准备工作准备停当后,口袋里只剩一百块。 用这一百块,买了五十个馍。 第一天,不敢做多,没想到的是,晚上五点在城中村出摊不到九点,就卖完了。这让我大喜过望,当时我想我可以进军餐饮业了。都已经胡思乱想到以后来连锁店了。白日梦做的挺好。 只是现实真的很残酷。 当初选择在西八里村摆摊,有几个原因一,主要原因是客源不愁,村边好几所大学,二,城中村街上摆摊没有城管,只要给村里每月交钱就可以了,三,房租便宜!四,黑撒乐队的《流川枫和苍JING KONG》 于是,最后持续半年的摆摊生意开始了。 可以想象摆摊的生活是枯燥乏味且累的,但是因为太累了,更多的时候感觉不到枯燥乏味。每天面对的不是土豆就是夹馍。 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去朱雀桥市场买土豆,去的早能买到卖相好的土豆和各种菜,回来后,就开始在出租屋忙活。削土豆皮,削土豆片,穿土豆串,卤花干,卤鸡蛋,卤豆皮。 所谓的香辣土豆夹馍,和肉夹馍一样,只不过里面夹的竹签串上的土豆片,开水里烫熟了后,在酱盆里沾满辣酱,再加上豆皮卤蛋之类的。 一个签子穿三片土豆,每个夹馍夹三串土豆片,每天都要切七八百串土豆片,一开始用刀切,太累了,后来就改用削片器。但是总容易削到手,后来就带着厚塑料手套削。 土豆串好后,水烧热,把已经穿好串的土豆片放进沸水里烫个七分熟,然后迅速的放到冰水里冰着。因为这样的话,当有顾客买夹馍时,可以把土豆串稍微烫下就夹进馍里去,省时间,不用客人等太久,而且土豆也不会因为接触氧气而变色。最多时一天要串大几百串的土豆。 下午出摊,晚六点是卖夹馍的高峰期。 每天的这个时候,是租住在城中村的工地工人下班时间,是租在这里的学生放学的时间,还有各色人等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人流量很大。 我在城中村摆摊的位置也正好在城中村的西门口(具体方位记不清了,毕竟太久了,不过在门口是对的。) 夹馍摊会一直卖到晚上十二点,而夜里十二点后也能卖出不少,因为这个时候出去玩的人回来后都饥肠辘辘的,而且午夜后城中村有一些洗头房的小姐也会出来买吃的。 说到这,我想起一个事!其实一开始,是不知道城中村的深处的几条街里有很多洗头房小姐的,后来我边上摆摊的哥们说他自己一个星期至少得去两趟村里的洗头房。 在我开业没多久的一个半夜,一个穿着比较性感的女子,露着半拉胸的女子向我的摊前走来:帅哥来两个夹馍。 旁边摆摊的哥们向我挤眉弄眼,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胸看起来像是哺乳过的,因为胸露出来的上半球看似很丰满,但是明显丰乳的位置有点太靠上,想必是小一号的胸罩挤出来的沟和海拔吧。 而且她在走路时,呼之欲出的半拉胸一颠颠地,颠的人容易走神,像蠢蠢欲动的小白兔,像要冲出笼子的鸽子,是那种哺乳过后脂肪很松软的胸,而不是脂肪很紧致没有哺过乳的。 我作为男人,下意识的看了下她的半球后,迅速的把眼神转移到她的脸上,并且微笑以对:好嘞,美女。有生意上门自然得表现的开心,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人家来消费的不是来看我苦瓜脸的。 迅速的把两个夹馍做好,然后有点不熟练的包好递到小姑娘手里。在递给女孩时,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下她胸前那一抹性感地带。 老板一百的能找开么? 我犯难了,那天零钱真的没多少了,因为那晚好几个拿百元钞票来买一个五块钱夹馍的。 我看了看放钱的大桶里,面露难色指着桶里道:真不好意思美女,你看看,真找不开了,要不你明儿再送过来吧,也没几个钱。 虽然我不准备去光顾洗头房,但是看在女孩长得不错的面子上,我还是做大方的说。 那多不好意思,美女一边大口嚼着夹馍,一边向我抛来职业性的媚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旁边烧烤的兄弟在女孩走后说,你不怕她明天不过来。 我很不介意一笑:小钱,没事。 第二天,我都忘了这事了,又是夜里十二点过后,还是昨天那个女的又来了,往我钱桶里放了二十块,帅哥,再来两个饼,还有昨天两个夹馍的钱,一共二十,给你放桶里了。 当女孩把钱放进桶里时,我忽然有种很开心的感觉,虽然十块钱不算啥,但是我对别人的信任得到了同样信任的回报。 于是我在给女孩做夹馍时,每个馍里多放了个花干,外加半个卤蛋,但是没让她多付钱。 女孩那天拿到馍后,没有马上吃,而是提着塑料袋扭着性感的臀部消失在远处某个洗头房。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她回去后应该能看到我特意给多加料了。 摆摊的生活是很累的,就不是一个人干的活儿,最多的一天卖过一百六七十个夹馍,一个夹馍五块钱,毛利润接近四百。 虽然赚到钱了,但是这钱赚的太累了。 每天睡眠不足也就罢了,而且每天上午忙完下午所有的出摊准备后,累的腰直不起来。 在摆摊的那半年里,记忆最深刻的事是一次中毒经历,差点煤气中毒挂了。 而这次煤气中毒则直接导致了我最后撂挑子不干。 听我给您细细道来: 刚到西安时是冬天,天冷,在房间烧煤球炉时都是关着门的。 这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把土豆片串好后,开始烫土豆片。 忽然间感觉天旋地转。 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感觉不对劲。呼吸越来越紧促,胸闷,迷糊中有些要睡觉的感觉。 起来时,一下子栽倒在房间,赶紧爬起来。却感觉手脚无力。 恐惧立马涌上了我已经有点不清楚的脑袋,残存的意识支配着我已经迷糊的脑袋并发出指令:赶紧开门出去。 我意识到自己煤气中毒了,拼劲力气踉踉跄跄的撞向门口。 终于打开了门,然后一屁股坐在门前大口的喘气, 房东正好出门,看到我苍白的脸,吓坏了。忙问我怎么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煤气中毒。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那天我没出摊,把所有土豆片都给了邻居炒菜吃了,得有几百多串土豆片呢,估计够他们家吃好几天的。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我决定结束摆摊生活,也不想再继续徒步旅行了,只想赶紧回南京。 回南京的想法的坚定,就像当初我想扎根西安做小吃的想法一样的坚定。 我怕死,我怕以后再出现一次这样的煤气中毒,我死都没人知道。 于是收拾细软,打道回府,回去时,还奢侈一把,买的机票。 我算了下那半年在西安也赚了五万块钱,不过因为那次煤气中毒事件,我没有任何赚钱的喜悦感。 下面这张照片就是我在西安西八里村摆摊时小推车。上面标注的三元一个是因为刚开业酬宾,后来就五块了。

以上就是我在西安的摆摊经历,而今天摆地摊突然之间上了热搜,朋友圈也是各种摆地摊的推文和对要去摆摊的调侃,和微商们有关摆地摊的推销文案。 一个千万身价的朋友在朋友圈叫嚣着要去摆地摊,一个催乳师朋友也叫嚣着摆地摊,我就纳闷你千万富翁摆个屁地摊,我向催乳师朋友回复:你要摆地摊催乳的话,我预定一个围观位置。她笑骂我流氓混蛋! 摆地摊上了热搜,成了大众调侃的一个事件,而真正摆地摊的人不会调侃这事的,因为他没时间发朋友圈。 夜跑时经过锁金村一丁字路路灯下,一个戴眼镜老太太孤零零的还在摆摊卖些已经过时的袜子!光顾者寥寥无几。 摆摊是一种生活状态,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生存方式,而自媒体里“摆地摊”上热搜,就是一个明天就会凉了的秀! 祝好晚安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