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
因为在课桌下发现了三毛钱,我说这是我的,伟伟却硬说是他的。 我明明记得这是我的钱。早上奶奶给了我五毛钱,我买了一个冰袋和一个棒棒糖,现在还剩三毛。我的兜里空空,一定是掉在桌子下了。 伟伟却说这钱是他的,态度蛮横,他比我大一岁,打架比较厉害,我不敢惹他,觉得很委屈,委屈的想哭。最后还是把钱给了他。 我们学校是这样子的:因为人少,从学前班到四年级被安排在一间教室里上课,五年级有邻村的人来我们这里上学,所以单独一个教室。我们一到四年级只有一个老师,他每天从高年级开始一级一级的讲课,没轮到我们上课时,我们就写作业。 中午放学了,伟伟恶狠狠地盯着我看,然后又恶狠狠地对我说:“这钱就是我的!你再跟我抢,小心我钉你!” 这可把我吓坏了,尤其是听到他要“钉”我!“钉”发四声,是一个动词,那时高年级的孩子总这样骂我。我不知道“钉”是什么意思,但知道“钉钉子”,拿着一个铁锤,把钉子一截一截地往木头或墙上敲打,直到钉子插入被钉的物体里面。这时,我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大孩子拿着一个铁钉往我头上钉的画面,那多疼啊!吓得我一身冷汗。 我觉得伟伟不好惹,每天只好绕着他走。有一天我在巷子里高高兴兴地边唱边跳,却不曾想一拐角后,撞见了伟伟,千躲万躲还是撞上了,我的腿一下就软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没说话,但我特别害怕他要钉我,我忙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毛钱镚镚递给了他,“上次那个钱就是你的,对不起。”我的脸红的发烫。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钱,朝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我看着他缓缓离开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跑了出来。我愣愣地走回了家,再没心情唱我最喜欢的“大河向东流”了。 自此以后,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村子里,我总能在一个人时撞见伟伟,每次都会照例给他点钱,有时候一毛,有时候三毛。渐渐地他开始对我笑了,甚至还会搂着我一起走。再后来,他就要求我每天和他一起上下学,有一次竟还把自己新买的冰袋掰一半分给我,提到我妈妈时他都会说“咱妈”。这让我既别扭又亲切。 我们成了好兄弟。我的零花钱从此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