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到五环,不是通往幸福的路~
刚来北京的那一年,我住三环,距离天安门大概也就四五站地的距离,但这里绝对没有首都的繁华,也没有闹市的霓虹,甚至称不上城市,是的,这里是个城中村,脏乱差是这里的代名词,因为便宜,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淘金者住在这里,南腔北调,让你经常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东北人,温州人,最为居多,河南,四川,山东,内蒙也掺杂其中,每天简直都是一场曲艺杂谈,那段时间,听口音猜地名成了我的一大乐趣。
第一次租的房子,是在一户北京人自盖房的三楼,说是三楼,其实只是私搭乱建的一个楼顶,用木板在中间隔开,分租给两户,我的偏小400,隔壁是两个姑娘住 600,因为之前房东自住过,里面有很多家具,外加屋子要比我的大。而我的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什么也没有,打听了一下附近旧货市场的地址,十块钱一趟的平板三轮拉回一个铁架床,一个旧写字台,三百块,铺上行李,就是我北京的第一个“家”了,北漂一族就此多了我这一大员。
人生艰难,但因为有了希望,一切都充满力量。
初到的那一年是夏天,七月份的光景,酷热难耐,住的地方到工作的的地方走路需要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吧,走过城中村的一条胡同,横穿一条小马路,在穿过另外一条胡同走过一个天桥便是了,但是这短短一刻钟的路程,就是各路风景,小胡同的门面更像是港剧里面的庙街,最多的就是隔几间便是一个的小发廊,门口穿着暴露的妙龄女子 ,浓妆艳抹,东瞄西看,偶有男子路过,便笑脸妩媚,伸手招呼,初出家乡的我,每每路过,都不敢直视,再者就是网吧,游戏厅,门口一帮非主流的男女,纹龙画凤,抽着烟,说着脏话,小面馆里的三轮车夫,光着膀子,留着汗,大口的吃面,一瓣一瓣的剥着碗边的大蒜。发黄发黑的墙壁,头顶的古董吊扇吱呀吱呀的快速的转着,五金店的老板老板娘在门口大声的嬉笑聊天,水果摊的大妈吆喝叫卖,三三两两的孩子在路边打闹游戏,小超市门口的机器使劲唱着,“爸爸的爸爸叫什么”这一切的景象周而复始每天上演,而我上班下班每天两点一线,嘈杂的环境,让我时刻像刺猬一样竖起警戒,不和陌生人说话,更是我那些年牢牢记住的至理名言。那时候没有手机,公用电话随处可见,晚上唯一的出行就是给出去给家里打电话,“别出去,别乱跑,在外面要小心,晚上睡觉关好门。”都是每次爸妈必须的叮嘱。然后打完电话赶紧回去,路过水果摊,匆匆两眼,咽咽口水。
一间房 ,吃喝拉撒全部解决,门口放个煤气罐,烧水做饭,做完在拎回屋里,烧壶水,从上到下擦洗一下就算洗澡,床底下放个马桶,除非不得已的大号去楼下胡同的公厕,顺便冲洗尿桶,蹲个五分钟,浑身都是化肥味。运气好,还能看到老鼠赛跑。硕大的老鼠蹭着从身边窜出,那才叫一个刺激。遇到晚上,灯时好时坏。赶上没人,更是毛骨悚然。
我时常想家 ,但从来不哭,给家里打电话成了我唯一的心情出口,像被害妄想症一样的看待周围的人,不敢社交,七八月的夜里,闷热难耐,但我都是门窗紧闭。即便在屋里汗流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