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的远方(22)
文/书虫 张云磊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说:“你醒醒吧,晓月,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就是许远方。你振作起来,坚强起来,现在你不是为自己活而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活。如果他知道,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你们母子平安。” 我看着张云磊不再说话,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我趴在张云磊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在医院时,许远方父亲说他们本想用许远方母亲生病的借口让许远方回家一趟,趁这个机会劝他离开我,劝他回心转意,劝他娶那个白富美。那个白富美,他们许家惹不起。许远方再不回来,许家就要大乱。许远方本来已和那个白富美订婚,却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得来不易的平静。 我想到许远方父亲的话更加自责,悔恨,如果我不去找他告诉他我怀孕的事,他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他也不会躺在医院里抢救。 张云磊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没有说话。可能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也可能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还是会很难过。张云磊见我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张云磊把谁递到我面前,坐我旁边,说:“你一定要坚强,晓月。我看到你这样,心里也很难过。”我的眼泪哭尽了,怎么哭也哭不出来了。我喝了一杯水,说:“谢谢你,云磊。你把我送回家吧,我不能再影响你的心情。” “你说什么呢,你和我还这么见外。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在这安稳的住下,正好我也可以照顾你。你这是特殊时期,更应该保持好心情,心情好了,宝宝才会健康成长。”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肚子。 我不由摸了一下微微凸起的肚子,说:“谢谢你,云磊,我会把这个孩子生出来的,把他扶养长大,要不然我对不起他。”一提到许远方,我又哽咽起来,说不下去话了。 张云磊轻轻拍我肩膀,说:“不说他了,今晚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 “这怎么可以,不能这样。”我有种雀占鸠巢的感觉。 “好了,就这样定了。你再和我这么见外,我真的生气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来了张云磊的家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一起进来的,可能我太悲痛,太专注许远方一个人。张云磊从屋子里抱出一张被子,放到另一张长沙发上。上次张云磊让我来,我死活不来,这次却阴差阳错的来了。 “云磊,对不起,之前我不该那样对你。” “怎么了?” “上次你邀请我来你家,而我,” “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再说了,别说是你,换成另外一个正常女孩都会觉那样做。也怪我,怪我没有考虑周到。”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张云磊打断了:“再跟我客气,我可真的生气了。你要是惹我生气,你可要哄我开心。”张云磊故作轻松地说。 我总觉得自己睡在张云磊的床上有点不合适,可说了又是白说,就不再说什么。 我正准备铺床,张云磊敲了敲门,我说请进。张云磊端着一盆水,进来说:“你来泡泡脚,泡脚对你孕妇有好处。”他把水盆放下,又把床铺好,说:“坐下。”我站在原处看着他铺好的床一时愣住,他走到我面前,扶我坐到床上,给我解鞋带脱鞋。我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忙说:“我自己可以。” “别动,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我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没想到,现在实现了。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我不敢乱动,只好依了他。他脱下我的鞋,又脱掉我的袜子,小心翼翼把我的脚放进去,抬头问我水是不是很烫,我摇了摇头。我实在过意不去,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说实话,许远方从来没给我洗过脚,我竟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洗的很小心,很认真,也很温柔。他时不时抬起头冲我轻轻一笑,我赶紧低下头躲避他的眼神。 “好了。”他拿过毛巾替我擦干脚,让我躺下来,给我盖上被子,把水盆端出去,又回来说:“睡吧,晓月,你有事儿就喊我,我就在外面。”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他,他问我怎么了,我说:“谢谢你,云磊哥。”他一脸意外没想到我喊他哥,说:“你看,又来了,刚才怎么说的,再客气我就生气了。” “我,” “你不用有心里负担,就当哥哥照顾妹妹。”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感慨万千,要是我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他在门口说:“晚安!”说完关上灯,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我在张云磊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可能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睡人家的也会记住人家的好。他的被褥一点味道也没有,看得出来,他生活很规律,也不爱喷香水。这么多年,他一个人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要忍受那种深入心扉的独孤寂寞,难道他晚上从来不出去过夜吗?就从来没有想过女人?还是他被女人伤透了就对女人绝缘?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更不明白自己瞎想什么。现在许远方还躺在急救室,命悬一线,我竟然心里还能想着另一个男人。我不承认自己精神出轨,但我知道我心里冒出另一个人的面孔时是非常不道德。 开始我还担心张云磊心怀不轨,直到第二天醒来,张云磊也没来敲门。我起床,把被子翻过来晾一会儿,穿上鞋就出去了。 张云磊正在摆碗筷看见我,说:“起来了,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饭。”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以为那个许远方又回来了,痴痴的望着张云磊。张云磊见我不动,走到我面前,推着我去了盥洗室,说:“快洗漱,我等你吃饭。” 说完,他就走了。我伸出头看见他又在忙着盛汤,洗漱完就出去了。我走到桌前时,他已经准备妥当,说:“快坐下,趁热吃。”说着他递给我一双筷子,从头到尾我没说一句话,我感觉自己成了哑巴,竟然不会说话。我喝着汤就开始掉眼泪,也许是汤的原因又让我心里有了泪水的源泉,也许是汤冒出的水蒸气熏出了我的眼泪。我一面喝汤一面掉眼泪,眼泪全落在汤里,我低下头,把头埋的低低的,恨不能埋进碗里,生怕张云磊看见我又流泪了。 “吃完饭,我送你去上班。” 我没有说话,只想赶紧把汤喝完,把眼泪赶紧流完。我喝完最后一口汤,偷瞄张云磊一眼见他埋头吃饭,我趁他不注意擦了一把脸。 我想为张云磊做点什么,刚说话就露馅了,我的声音带着浓厚鼻音,像重感冒一样,一听就知道我刚才又流泪了。“还喝汤吗?我给你盛。”我轻声说道。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递给我,我盛好又递到他面前。他又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喝的很快,也不怕烫着,我急忙说:“小心烫!” “你给我盛的必须喝完。” 我看着张云磊一口气把汤全喝完。我不由笑起来,趴在桌子上笑,他笑着说:“很好笑吧?”我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好笑,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还想来一碗。” 我笑着把碗接过来,盛好递给他,他接过去的时候,我故意躲开了,说:“你别一口气喝完,慢慢喝,又没人和你抢。”说完,我站起来把汤碗放到他面前。我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你干什么去,晓月?”他见我站起来往外走。 “我收拾一下屋子,你慢慢吃。” “坐下来歇会儿,你不用着急,一会儿我来做。过来再吃点。” 我对着他摇摇头,说:“我真的饱了,真吃不下去了。”说完,我就进屋子里把被子叠好放回床头。这时,我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张云磊照片的水台,忍不住拿在手中看,照片里他笑的很开心,露出那颗标志性能为他加不少分的小虎牙,双手插在裤兜里,上身穿着一件运动外套。看上去很阳光,就像十八岁阳光的少年,活泼又不失洒脱。没想到他年少时是这个样子。我又看到另外一张照片,是他穿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的照片,看上去绅士翩翩,风流倜傥。我正看的出神,听到一个声音。“看什么呢?”我吓一跳,照片掉在了地上,随着一声“哐当”,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酿成大错了,急忙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从碎成玻璃渣里捡出那张照片。 “别动,我来收拾!孕妇不适合弯腰。”他不说我真的忘了我还是一个孕妇,我本能的弯下腰,觉得他过于大题小做。他立马拉我起来,让我坐在安全区域的椅子上。 “你别乱动,我来收拾。”张云磊就像一个暖男一样,处处维护我,我忘了,张云磊确实是个暖男。 张云磊收拾干净后,我羞愧地站起来,说了声对不起。“你没扎到手吧!”张云磊目光看着我的手,我两手一摊,挤出一丝笑容,说:“没有,这不好好的。”张云磊跟着我的话,拿起我的手开始细看。 我急忙挣脱他的手,我感觉氛围又尴尬又暧昧,说:“谢谢你照顾我,麻烦你了,我该去上班了。” “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一看张云磊脸色不好,赶忙解释说:“我怕耽误你上班,交通这么方便,我可以坐地铁公交,打的,很方便也很快,你不用担心。” “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之前许远方在的时候,你就躲着我,现在许远方不在你身边,你还躲着我。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看情形不能再呆下去了,说了声:“对不起!”就要往外走。“我开车送你!” 我出了门,张云磊随后也出来了。他跟在我身后,说:“晓月,你不用心急,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反正我上班也不着急。” 我按了下电梯下去的按键,说:“我不麻烦你了,你快去吃饭吧。我有时间,我再找你聊天。” “晓月!你就一会儿也不愿意多呆吗?” 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张云磊,我说:“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害怕我会习惯你对我好。当养成习惯时,戒掉习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养成习惯不容易,戒掉习惯更不容易。说白了,我怕我会喜欢上你,我怕我爱上你。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能拖累你,更不敢占有你的爱却什么也回报不了你,我觉得自己太自私自利,太贪得无厌,我有一个许远方就够了,不能再多了,再多了我会伤害你,也会伤害我自己。” 张云磊上前怀抱住我,紧紧的抱着我,说:“我是自愿的,和你没关系。我从没遇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从我世界消失。” 我在张云磊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说的话怎么这么感人肺腑,怎么让我听了如此温暖,怎么让我如此难过。我不敢耽误张云磊,不敢破坏他的幸福,更不敢霸占他对我的好。 明明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好,我更不能亵渎玩弄他对我的好。我轻轻拍了拍张云磊的肩膀,说:“我们以后也不是不见面了,你永远都是我哥哥,我永远都是你妹妹。”我松开张云磊的双手,替他抹去眼泪,笑着说:“我该走了。” 我没敢再看张云磊的眼睛,我知道这辈子我和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我是那么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凡事都追求完美,唯独对张云磊的这份感情做不到尽善尽美。 快要出电梯,我急忙擦掉模糊双眼的眼泪,要不然一会儿到了一楼,电梯都是人,让人见了我哭哭啼啼的模样,还以为谁把我怎么了。到了电梯,我头没敢抬一下,匆匆忙忙穿过人群就走了。像是过街人人喊打喊杀的老鼠,我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就是一只老鼠,一颗老鼠屎,把大家的好心情全都搅散了。 我没有去上班,而是去了许远方住的医院。我在护士站问了下许远方的病房号,护士给我说许远方已经转到别医院了,去了一家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我想从护士嘴里多了解许远方的消息,堆上满脸笑容,说:“您知道是哪家医院吗?”护士说不知道。我万分沮丧的从医院走出来,说不出的直觉,我知道我和许远方可能就到此了,缘分到此就为止了。 如果这个时候我生病住院,我多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许远方,可我不知道许远方是不是也像我这样想。我走在路上的一个红绿灯十字路口停下来,看着拥挤的人群从路的这头到路的那头,从路的那头到路的这头,匆匆忙忙,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对谁笑一下。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对这个世界的人陌生,对这个世界上的路陌生。鲁迅先生不是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可见人多的意义,人多就能走出一条路,走出一个新世界。可我却是一个人,累死我,拼了这条命,也走不出一条属于我走出的路,也走不出一条我想走的路。人有时候是多么渺小,之前总说伟人伟大,可却没人注意人的渺小,渺小的如一只蚂蚁,一只毛毛虫,总会被命运这双大手无情捉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在十字路口站了不知多久,忽然看见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牵着一个婆婆,应该是小女孩的奶奶,小女孩稚声稚气地说:“奶奶,您怎么那么慢,马上就要红灯了。”小女孩拉扯着像是要使出浑身力气让她奶奶跟她一样走快点。小女孩奶奶笑着说:“奶奶老了,奶奶走不动路了。”小女孩说:“奶奶等我长大了,我就给你买一辆大奔,当你的腿,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由笑了,我才想起来许远方说他喜欢女儿,希望我给他生一个女儿。我这才明白,这样的可爱懂事的女孩谁不喜欢,就是人见人爱。原来许远方想要的女儿就是这个样子。我心里一阵苦涩,一边过红绿灯一边耳边响起许远方的声音,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喜爱女儿,他笑着说女儿多好啊,女儿听话,将来还是我的小棉袄,女儿还是我上辈子的情人。许远方说他要见一见他上辈子情人的样子,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样子。我问他想象中的是什么样子,他说就像我这个样子,温柔体贴,他说他最希望我和他的女儿长的像我而不是像他,他说那样他就可以爱两个我了。我被他绕来绕去,绕的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哪儿跟哪儿,有时候他稀奇古怪的想法弄的我总是云里雾里,总是让我怀疑我的智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画画的人都是他这个样子。我被他说的总是说不出话,总是被他说的无话可说。他就看着我窘的模样哈哈笑起来,这时我才知道,他就是取笑我,故意看我出丑。我拿着鸡毛掸子在后面追着他,非要和他分个胜负输赢,非要和他论个理长理短。 无功而返,我去了公司上班。同事见我走路的样子,开玩笑的说怎么胖的像怀了四个月的孩子。我也开玩笑的说哪是四个月,已经七个月了。说完,她们哈哈笑起来。 我却一个人去了卫生间,偷偷抹掉眼泪。肚子眼看越来越大,孩子再没有爸爸,我真的不敢想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这时候,我多希望能有成千上万我这样未婚先孕的妈妈,这样我们就成了一支队伍,不怕流言蜚语,不怕说三道四,不怕指指点点,无坚不摧,活生生走出一条路,从此这世上又多了一条新路。 我一个人去医院检查身体,当我看着慢慢成形的小人时,一天天在我身体里长大,一点点变成一个小人,现在他竟然有的心跳。我问医生是男孩女孩,医生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分男女,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我立马明白她误会我的意思了,说我家那人喜欢女儿,他是个女儿奴,一直盼着女儿。医生这才笑着说,这下他可以放心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多想告诉许远方他可以放心了,我有了他的女儿,我和他有了一个女儿。我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年轻夫妻,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别提他们有多开心。我却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我走到一楼大厅正低头走着想事,也没注意,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上。我急忙说:“对不起!” “月儿!”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自己做梦,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我这个名字只有一个人知道,只有一个人这样叫我。我浑身颤抖着,我以为这是一个梦,一抬头梦就醒了。我不敢抬头,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哭出来,大哭一场。 “月儿,是你吗?” 我慢慢抬起头,那张熟悉的面孔让我不敢相信是真的,近在咫尺,却我觉得像天涯海角。我看着他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要多看他几眼,梦醒了我也值了,我也赚了。 他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眼泪,说:“我又见到你了。”是他,是许远方,没错,就是他,他手的温度一下让我认出来了。我想问他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我想问他是不是把我忘了,是不是把我们娘两忘的一干二净。我忘了身处何地,双手拼命打他,仿佛这样才能释放我的委屈,愤怒,不甘,还有恨。是的,我恨他。每次想起他,我就恨的牙痒痒,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恨不能把他撕成碎渣。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这样,根本不会这样嫁也嫁不出去,单身也没法单身,上不上,下不下,两头尴尬。 许远方没有还手,他把我拉出大厅,来到一间安静的病房,他开始吻我,他的吻很急促,很火热,让我说不出话。我怎么推也推不开他,急中生智,我狠狠踩了他一脚。他一下放开我,笑着说你一点没变,月儿。我想象着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对他破口大骂,可是我做不到。我不会骂人,不知道怎么骂人,我只会用眼神杀死他,在我心里砍他千刀万刀,可他脸上却是笑容,我看不懂的笑容。我恨恨地说:“小心笑死你!”说完,我就要出去。他挡在我面前,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我拿起他手臂就上去咬,恨不能咬下一大块肉,我一点也不嘴软,也不客气。他还是笑着,没有一点痛意。我还是不解气,看了一圈周围,也不知道是什么,类似于棍子的那种,上去就要打。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却下不去手。他看着我像是让我动手,让我来啊,我们对峙一分钟,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却像狠狠吵了一架,在各自心里吵了一架,我把棍子扔在地上,就要出去。他从后面抱住我,我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他慢慢把手放开,我走到门口说:“以后别让我见到你,我恨你,我讨厌你。” “月儿,你去哪儿?”许远方立马跑到我前面,说:“你听我解释,月儿。”我冷冷的看着他,看了他几秒,冷声说到:“让开!”许远方往旁边一退,我知道他跟着我,我转回身,他也转到一边不看我。他离我不是特别近,但也不是很远,我朝着他大喊一声:“你再跟着我,我和你绝交。”许远方像个无赖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还和路上的人热乎攀谈起来,有说有笑。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好像第一次见识许远方这样无赖。 为了摆脱他跟踪我,我故意走到公共女卫生间处躲起来,我看他敢不敢进女卫生间,他要是敢进来,我就大喊变态,先狠狠揍他一顿。 我在女卫生间呆了半小时,探出头寻找他的身影,瞅半天也没瞅见他,这下好了,终于摆脱了他。我心里骂他混蛋,大混蛋,我只会骂这一句,再也想不到其他词。原来骂人也是需要天赋,也是需要后天学习。我走出女卫生间正想长舒一口气,走到拐角处,他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一看就不坏好意,吓我一大跳,可我又不能让他看出我被吓一跳,我努力让自己淡定,不屑一顾地看他一眼。 “去这么久,也没掉进去,真是奇迹!” 我不搭理他,他绕着我走了一圈,浑身上下打量我,像我是个怪物,说:“有些人,永远都改不了,在公共卫生间还以为在自家里呢,也不怕占用公共资源。” 我回敬他一脚,狠狠踩了他一脚,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还能得意多久。他一声不吭,还是笑着,笑容越来越多,笑的眼角的皱纹也出来了。我冷冷地说丑死了,笑的比哭还难看,鬼哭都比笑的好看。 他笑的更得意了,笑的蹲在地上。我直接越过他就往前走,可惜我不能跑,要是能跑,我就跑了,像兔子撒腿就跑。 许远方也不喊我,也不跟上来,我往回扭过头,他笑着看着我,我冲他做出一个拳头,意思他在跟来我就不客气,我就抄起棍子扁他,我是不会对他再次手下留情,绝对不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