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184)
王先立的交代有些啰嗦琐碎,但仔细归纳一下,条理也算清晰。樊庆喜说,你经手欢乐水粉子总共有几次?王先立说,只有一次,就是我外甥女儿黄雅萍拿给我那一次。樊庆喜说,那以后你姐夫黄继承就再没有让你设法搞欢乐水粉子吗?王先立说,没有。 沉默了一阵,樊庆喜才说,黄继承有没有可能避开你,让她的女儿黄雅萍单独搞欢乐水粉子呢? 王先立说,应该不会,我不让黄雅萍对家里人说。 樊庆喜朝门口看了一眼,起身开门出去,来到何成功所在的房间。 房间的门被敲响的时候,何成功正在讯问被他打掉牙齿叫冠军的那个人。何成功开门,见是樊庆喜,探出头,问有何事?樊庆喜说,问朱娅个事儿? 樊庆喜小声把自己的想法对何成功说了一遍。何成功把小宋喊出来,随他一起到二楼房间。找到朱娅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洗衣服。何成功把樊庆喜的意思说了一遍。 朱娅有点儿不安,说,黄雅萍就找我一次,问我能不能帮她弄一点欢乐水粉子,她说她妈妈的病太疼了,需要喝欢乐水粉子止疼,我就拿给她四小包欢乐水粉子。 何成功说,欢乐水粉子是你从刘江良柜子里偷到的? 朱娅说,你怎么说我是偷的? 何成功说,不是你对黄雅萍说,你从刘江良房间的铁皮柜子里偷的? 何成功对朱娅能随便去刘江良的房间感到不满,言来语去间醋意十足。朱娅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信息,急忙说,作为一个宾馆服务人员,给客人打扫卫生,清扫房间里的垃圾是基本的服务。 何成功说,你是大堂经理嘛!朱娅说,服务员人手不够,忙起来,什么经理不经理,我都要参与干活。 朱娅的话语像迎面的阵阵长风吹击,坚决不给何成功的思维以任何幻想的机会。 黄雅萍的妈妈需要欢乐水粉子止疼,我能搞到,肯给要帮他,我也不能算偷,我认为我是捡到的。我之所以说偷,我是想让黄雅萍放心,我不是花钱买的,让她没有心理负担。我说偷只是强调我没有花钱,在我这里,偷是不花钱的另一种说法,是出于好心帮助黄雅萍。 你是从柜子和墙壁的夹缝子里捡的,是吗?何成功狠狠地对着朱娅眨巴了两下眼皮说。 朱娅原本是想说在刘江良没有上锁的铁皮柜子里捡的,看见何成功朝她异乎寻常地眨眼睛,马上就明白他想说什么。 朱娅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宋,略有些不自然地说,是的,就是从铁皮柜子与墙之间的夹缝子里捡到的。 何成功长出了一口气,说,刘江良太猖狂了,吸毒贩毒竟然如此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朱娅说,我正愁没办法替黄雅萍搞呢,它自己送到我跟前了。 何成功说,你以前见过欢乐水粉子吗?朱娅说,见过,有时候刘江良和别人一起在房间里喝欢乐水粉子,完了,让我送水果,送烟送酒,我能看见他们落在茶几上的欢乐水粉子包包。我认得那东西! 那以后再没有替黄雅萍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人搞欢乐水粉子?何成功说。 没有,我怕那些东西,我从不沾染它!朱娅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何成功出了朱娅的房间,回头对小宋说,你都听见了,刚才怎么不记录?小宋一愣,转而笑了,说,我是训练基地搞这个的,没有干过那个。小宋做了个擒拿格斗的架势。 何成功说,咱们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回去把讯问笔录搞一下,实事求是,我怎么问的,朱娅怎么回答的,好生记一下。小宋说,那好吧,我试试搞一下,弄不好别怨我。 樊庆喜得了何成功的回复,结合王先立的供述,他判断朱娅说的应该是实话。 樊庆喜好一阵子没有对王先立有所讯问,王先立挤着胖肚子坐在一个矮板凳上说,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他说这话的目的是想探探樊庆喜下一步将把他怎么处置。 线索到了此处,欢乐水粉子好像无法与植智慧的死亡有所牵涉。小小的四包欢乐水粉子,完全不能与植智慧在云南旅馆遗留的满满一旅行包藏在冬虫夏草里的欢乐水粉子划上等号。 王先立交代完毕,胸中块垒化解,这才觉着口渴,要求樊庆喜给杯水喝。樊庆喜拎起茶瓶,说,喝茶叶不?王先立说,放点吧。 看着王先立举着茶杯,伸着脑袋,吹开表层漂浮的茶叶喝水,樊庆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问一问他。 你看见黄继承把你带给他的欢乐水粉子喂你姐喝了吗?樊庆喜说。 王先立想了想,说,我没有看见,我把那粉面子拿给他后,就回家伺候我岳父去了。等我处理好我岳父的事儿,我姐夫就安排我带人把你们给打了。 樊庆喜出来与何成功开了个碰头会,把王先立交代的前前后后都讲说一遍。何成功判断说,黄继承肯定有问题,一,王先立给他的欢乐水粉子不一定用到他老婆王笑菊身上。二,他怎么知道咱们来淮州县了,而且来淮州县是为了与毒品有关的案子?三,为了给病人止疼搞点欢乐水粉子,一般人不会因为被警方怀疑敢于冒那么大风险找上门去殴打警察。 樊庆喜说,你现在与刀建勋联系,让他重新检查一下植智慧那个旅行包里的虫草,看看所有的虫草里面是否都是欢乐水粉子。 何成功说,查黄继承? 樊庆喜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