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EVA隐藏主角赤木律子:两代人之间的孽缘,其实竟是亲情而非色情
我们的赤木律子博士生于1985年,1999年在研究所初登场的年龄,居然也是14岁。一年后,第二次冲击来临,葛城美里,时年14岁。(14岁到底什么含义?真的好在意啊!)
碇唯死时27岁(电视放送版闪回镜头有),推算起来生年是1977年,比源堂小整整10岁。而直子的年龄比唯大17岁,都可以当妈了(难怪小凌波管直子叫ばさん)。到底谁是律子她爸,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石锤(我看到有人说是直子买了精子,但在TV和剧场版里没有交代),是整个EVA系列里最大的谜团之一。我推理,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源堂,而认为律子是源堂的情妇的说法,其实除了一句“抱我也没有感觉了”以外毫无根据。
从23话里看,律子看的照片分明显示她和司令、妈妈是一个家庭关系,镜头语言也在暗示律子实际上是想念身为父亲的源堂(她俩差18岁,从年龄上完全可能)。而直子对于唯的嫉妒,其实早于唯死,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因为直子正是导致唯出现事故的元凶。她在给女儿的叙述中(也有可能是独白)承认了自己希望唯死,还说自己是个坏女人。原TV放送版里在这里其实插入了一组蒙太奇,其中就包括几张写着“人灾”的字,后来的BD版将其删去。
想明白这点,23话在Dummy Factory律子说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所谓“身体怎么样都无所谓”、“我竟然还是输了”、“一想到那个人,什么样的屈辱都能承受”、“那个人明明知道的”、“我们母女俩都是大八嘎”,假如说是控诉一个不愿与自己相认的父亲,比起一个情妇控诉负心汉要合理的多。尤其“我是丽的替代品”这句话,丽并不是源堂的情妇,而是女儿一样的存在,这在20集里就说过了(源堂对唯说,生男孩儿叫信智,女孩儿叫丽)。律子恨得是到头来,不仅自己的母亲输给了唯(明明是直子先来),自己也输给了人造人的丽(明明我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爸爸却一点不在乎我,只关心丽!),原来自己只是丽的替代品(如果是妻子,那就是唯替代品了)。同时,这一集的标题是“涙”,英文标题是“Rei III”,这里显然也是个名字呼应的把戏,因为“泪”不光是指凌波学会哭了,也代指有一颗泪痣的律子,她和丽正好是一体两面的,她们都是被源堂当做工具把玩的女儿,而在这一集她们同时决定背弃这个无情的父亲。

24集里,开场是明日香母亲上吊,紧接着信智思考父亲到底对母亲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再之后就是司令审问律子。这是一个典型的递进式剧情,都在反映父亲对母亲的“虐待”让子女受到创伤。律子在审讯中说的话其实颇有玄机,上来开口一句“碇司令”,结果却拉起了家常,说“放在奶奶那里的猫死了”,这是在暗示亲情;接着司令问你为何破坏傀儡系统,律子却说破坏的是“丽”,这是司令在想办法对律子解释,丽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个工具而已,无奈我们的律子小公主醋意正浓,说自己是毁掉的就是工具人;然后司令耐心的“又问了一次”(相较咱们可怜的信智,司令说的是“开不了EVA就滚”,一点耐心也没有,女儿果然是小棉袄啊),结果律子大爆发,说被你拥抱也不快乐了,身体随你处置,就像那时候一样(控诉他从出生就抛弃了自己,你给我的身体,随便你怎么着都行);面对律子的控诉,司令也很生气,说出了“很失望”的禁语(哪个孩子受得了啊);律子一记三连:“你对我从来就没有抱半点期待!从没有!从没有!!”;司令离开,律子痛哭,求助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一个情妇都不太可能会对自己的情夫有这种类似于小孩撒娇似的控诉,更不会说出这么多莫名巧妙的“身体你随意处置”、“从来对我没有期待”之类的话。因为对于情妇和情夫之间的结合,往往是只走肾耳不走心的,只有亲缘关系,才会让律子反应如此激烈(对比直子,她对于司令对唯的念念不忘说的是“我不在乎”,这才比较符合情妇的设定)。
唯的死是赤木直子造成的,这也是为何源堂深恨直子的原因。不过对于女儿律子,源堂实际上照顾有加,包括早早地把她吸纳进Nerv组织核心并参加E计划(当年刚加入Gehirn的律子居然安全等级是最高的AAA),后来又让她成为技术部的负责人(年仅30岁)。有人要问,律子不是因为妈妈的原因才开的后门吗?并不是,因为律子是写信告诉母亲自己要内定成为Gehirn的一员,说明直子根本不知道这事。而能够内定律子的人,想必就是所长的源堂了。只可惜,源堂对于直子,心中是无法原谅的,原本只打算利用唯的他,到最后却发现唯才是真爱(这老婆看来还是年轻的好啊),对于直子的感情,也就渐渐变成了“老太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直子杀死凌波前,凌波的脸幻化成了唯。这里似乎影射了唯也对直子说了类似“老太婆”的话,因此直子恼羞成怒,利用实验杀掉了唯的肉体,试图独占司令的爱。

另一方面,唯婚后对于源堂的感情,表现的相当之隐晦——仅仅出现在和冬月的湖边对谈里的一句“我这么做(拿自己做实验)是为了儿子”。私以为,唯其实意识到源堂对她的利用,这才选择为了儿子干脆跳进核心里不出来了,因为冬月也明确说了,就算为了拯救人类,也没有必要拿自己做实验。唯明明有老公有儿子,却要抛家弃子跳核心,只能理解为她已经没有了生的意念,对源堂亦无任何感情,只想让自己相对于源堂被利用的价值最大化,从而保护自己这个儿子。(新剧场版中,对这一点说的更直白,直接说凌波唯自愿跳进核心,连事故都不是了,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老公没有爱了,很难想象一位原本可以放弃自己科学事业当主妇的好妻子会这样做)。TV20话中,信智说“爸爸杀了妈妈”,或许就是指这个。虽然源堂没有真的动手,但是他杀死了唯的心,逼死了唯。从这个维度上看,初、二号机的驾驶员真的是同病相怜。
之所以要把唯说成是“自杀”,其实也是从本作的人物设定一贯性和连续性出发。在一群中二病、癔病、口唇癖、恋父恋母的病娇当中,突然蹿出一个圣母,这是非常违和的。如果唯是为了“拯救全人类而牺牲自己”,那么这部作品的立意就会变得极其平庸,变成了一个英雄主义的故事,虽然大众喜闻乐见(就像EOE),但其实EVA的真正可贵之处反而是那看似“没钱”的25、26。从后期BD制作来看,为了圆EOE,庵野往最后4集里掺杂了各种各样有狗尾续貂意味的桥段,包括直接改了Zeele的多段对话等,这些东西其实和主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仅仅是为了让故事世界设定更丰富、满足大众的口味而已。
这里还有一个脑洞,就是信智一直提到的“老师”到底是谁。这位老师是信智的监护人,曾经告诉过他父亲的职业是保护人类、也不住在第三新东京。知道Nerv和司令使命的人,其实非常少,只可能是组织直接相关者。尤其在开篇部分,使徒还从未来过、二冲的真相被隐瞒,一个普通的“教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机密事件?因此这位老师必然大有来头,肯定和Nerv的人员有直接关联。而综合剧情,我们能找的合适对象,可能也只有律子的奶奶、直子的妈妈、信智实际上的继外祖母。因为在Nerv组织中,和碇司令有私下交情的,应该只有律子和冬月,最有可能托付的对象显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律子的亲属,我个人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选项。
EVA里所有的父亲,几乎都是糟糕透顶的形象。除了源堂,明日香的父亲也相当之渣男,他的出轨直接导致了明日香母亲彻底精神崩溃并选择自杀;美里的父亲则是对于家庭不管不顾,只知道埋头工作。铃原的爸爸情况不明,但估计也不在家庭中,不然怎么会让14岁的铃原天天忙着去照顾妹妹。只有勘助他爸似乎还比较正常,这也使得勘助的性格在全剧中明显比较稳定。这种对于父亲的反抗、厌恶、甚至憎恨,和男人的毫无担当、缺乏责任心是直接相关的。父爱如山,莫过于是。日本社会对于父亲这一角色的描摹一向都有这种刻板印象,或许每个日本人都会从中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当然了,也不是说没有暖父,比如工藤优作、波风水门等等。但必须指出,父亲这个意象在EVA中的重量,实在是太重、太扭曲,以至于整部作品都披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两代主人公的悲剧,全都是被父亲所害,而这种指控,被美里一句“EVA缠身的悲剧,我也是一样吧”放大到了极致。
但洗了个澡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除了父亲,母亲在这部作品里也同样十分糟糕:信智的母亲、明日香的母亲之所以被男人背叛,或许也有自己方面的原因——唯放弃了事业,使得她无法和源堂在工作中互补,而男人在工作中需要一个女人,这已经是多次被证明的了(其实反之亦然,不考虑女拳因素,这其实没什么可批判的);明日香的母亲则是太过专注于工作,忽略了自己的丈夫,这点在22话开头有提及(你看,反过来就觉得很政治正确了)。美里的母亲看不起自己的丈夫,主动要求离婚;直子与司令保持了一种不伦的关系,让律子始终没有接触父亲的角色,不善于和男人交际(事实上,EOE里通过伊吹的补完表明了律子是一个Lesbian,她怎么可能去当司令的情妇呢?),在和女儿的信中,她坦承自己这个母亲当的也不好,“只在自己方便的时候才摆出一副妈妈的架子”。
Magi的三个人格,其实适用于每个女人——科学家Melchior,代表在工作中或者朋友眼中的女性位格,母亲Balthasar,代表孩子眼中的位格,女人Casper,代表伴侣眼中的位格。如果不能取得三者之间的平衡关系,显然就会导致悲剧的后果。唯的Casper位格因为Melchior的消失而崩塌,最终她跳进核心的举动也导致了Balthasar的失败;明日香母亲则恰好相反。一个男人需要的关怀是多种多样的(女人也是),他有时想要Melchior的刚强和理性,有时想要Balthasar的温柔和包容,有时则是Casper的性欲和感性。剧中的4位母亲,相比于各自的丈夫,其实对子女并没有显得更负责任,这同样是信智、明日香、美里和律子性格缺陷的根源。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完整的人格是一种绝对的存在,这种现象是不可能避免的。父母不可能完美无缺,因此子女也不可能完美无缺,人类都不可能完美无缺。EVA通过这种及其稀疏、隐藏在表象背后的笔触,画出了一个成年人世界的千千大观,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所以我很爱明日香最后说的那句“気持ち悪い”,这个小女孩儿终于从Casper、Melchior发展到了Balthasar,来月经时还是“我绝对不要当妈”,变成了虽然不太情愿,但也知道要对信智使出摸脸杀了。而她那突如其来的温柔,消融了信智心里的坚冰,掐脖子的动作也停止了,变成了痛哭流涕。这个桥段,和妃英理在“毛利小五郎侦探歇业之日”那句“亲爱的,你辛苦了”有异曲同工之妙。想要让一个男人爱上你,只要能在他疲惫的时候当好一个妈(当然,你要能发现那个时候),我保证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不管你是不是给他生猴子,是不是胸大腰细腿长,是不是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