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日本编剧夏目漱石说过，当你不知道如何表达一个事物的时候，就尽量去详细描述这个事物的表象，事物本质可能就会慢慢浮现。现在，我试着描述一下死亡。

中午我坐在书房的飘窗看书，家里的两只猫咪在我对面打盹。现在是三月份，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气温骤降，窗外吹着冷风，春天新抽出的树叶是油亮的，树叶被风吹着晃动着一闪一闪的，是对冷空气的挑衅。我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响，有些刺耳。两只猫咪被惊醒，吓得一哆嗦，但确定没事后，马上就又睡去了。我也没有在意，继续看书。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嘈杂的交谈声，越来越大，我还是没有在意。这是个安置小区，居民大都是当年一个村子或者同姓的老年人，他们经常会组织各种活动，这种嘈杂声也是常有的。

后来我去厨房找吃的。在家我没有穿鞋子的习惯。光着脚走到厨房感到地板有些凉，便去阳台取晾晒的袜子。随后瞥到楼下停着一辆救护车，警戒线围了一个小圈，圈内地上铺了一个毯子，周边围满了人，有几个警察在拍照。我很快意识到毯子下面应该是一具尸体。很多人抬头往上看这幢17层的高楼，他们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个建筑，我也顺着抬头看去。也开始确认，这样的高度，足以让从顶层掉下来的人血肉模糊。警察在拍照，检查尸体。我走回书房，忘记了还没有吃东西，但是没有了饥饿感，伴随而来的是恶心，反胃。过了两个小时，我看到一具被白布包裹着的木乃伊一样的尸体被抬进楼里，救护车离去，人群也散去，留下冲刷过血渍的一滩水。但也会马上被蒸发掉。

我回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