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孩童时期对于自然风光之美的启蒙,是父亲将车停在旷野上,对我说:看,夕阳。 于是,被那次终生难忘且再也没能复制过的落日深深打动。明明只是一个孩童,却深切地体会到了一次庄重的离别,那种不计未来,只震撼于眼前的美。 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与黄昏的乐章,被它的宏大裹挟,如此温馨,又无限孤独。 以至于后来听到李叔同先生的《送别》,从一句“夕阳山外山”中共鸣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离别之情。对于无奈、未知这样的心境也算初有领悟。也能在之后读到马致远“枯藤老树昏鸦”时体会到了什么是凄然苍凉。 人心浩如宇宙,但对于人类之间的离别,到底是争不过昼夜轮转。当我们赖以生存的太阳道晚安的时候,黄昏这句漫长、辉煌的再见,庞大得如同母亲的温柔。我们只有安然地沉浸在她的怀抱中,纵情地伤感、怀想…… 承天地之启,常常思索,是否人生的结局也可以像黄昏一样:褪尽铅华,爆裂后全然剩下凄然的绝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