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

4昨晚11点左右的时候，一东西撞到床边的窗口附近，它翅膀煽动发出的嗡嗡声扰乱到正在计算账单的我。一定是只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动物，不会又是蜜蜂吧。最近这几天老有蜜蜂飞进来，然后慢慢地死掉。好几次我都不想打扰到它们，想让它们自个儿飞走，可是它们的身体好像支撑不了，然后就死掉在地上。

打开手机电筒，往窗帘一照，瞬间感到恶心，脑袋里全是棕色壳的蟑螂和它们的蠕动的细脚，蟑螂从我的头穿过内脏蔓延到脚，呕吐物在翻滚。我看着它长长的触须在光下蠕动的样子，它整一个比硬币还要大，贴在窗帘上。好恶心。我在想应该怎么做。用鞋子拍掉？估计它会飞走，窗帘不是墙，它里面是空的。我思索了一下，还定住了看着它。

我跳下床，去厨房拿了那个杀虫剂。箭步跑上床，这时候我还没有开灯，手机被我扔到桌子上了。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疯狂地喷它，喷到它壳都锃亮锃亮的，不，看起来是相当的油腻，恶心增加了不止一倍。一件棕色发油的东西，还油得发亮，还伴随着杀虫剂的味道。呕吐物又哆嗦几下。好恶心好恶心。以为喷几下它就会晕倒，倒在地上，没想到它还是贴在上面。紧张焦虑恶心交集。我竟然对一只蟑螂感到焦虑，一下子各种不好的后果蹿过脑袋。打不死它，我今晚不用睡，睡不着，第二天头痛没精神，还伴着令人全身酸软的女人例行月经，烦死我了。打死它，掉在我的被子上，我岂不是掉进蟑螂窝睡觉吗？躺在床上被一万只蟑螂覆盖，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我说好吧，那就把它扇下来。还没出手，蟑螂就掉在我的被子上了。啊，我崩溃了。跪在床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看着油得发亮的蟑螂在被子横向爬来爬去，它每一脚到踩在我的洁癖当中，被子脏了，我脏了。拿着杀虫剂死命嗞它，此刻我只想让它死。到后一秒，我神志回来了，我把被子也喷上油了，混乱混乱，我想不到该怎么办，不可能用脏了我的手。天啊，它要爬进去边边的孔里面，啊，疯了。我又跑下床，随手摘了两格纸巾，啊，啪叽把它扇了一把，啊，我忘了开灯，神知道它去哪儿了。疯了。

开灯后，看着它了，在地上爬，它要爬进我的零食袋里面。别。慌张中拿起拖鞋一拍，结束了。ew......一切都脏了。很不情愿拿起纸巾把它捡到垃圾桶。

清理现场，得把被套和床罩都洗一遍，又是另一种崩溃。为啥我就不关窗？为啥呢？这一切其实没必要会发生。已经快12点了。又是崩溃。边收拾边听到滋滋摩擦的声音。第一遍没理会，以为幻听。第二遍，天啊，不会衣柜里有吧？第三遍，妈的，是已经在垃圾桶里的半死不活的蟑螂，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掀开刚才纸巾，慌，它不见了，我就应该补刀的。它跑到垃圾桶底里了。我蹲下来，想等它跑出来，再给它一拍。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在一遍又一遍的胶袋的摩擦声中，我的眼皮仿佛灌了铅。等不了，拿杀虫剂喷几下，绑好。拿起来，看到它了，脚还在动。怨恨和愤怒引至我拿起杀虫剂，去敲打它的身体，好几遍，直到它的身体分离。我好像有种变态的快感，想折磨它，尽管它可能已经死了。好像我之前也感受过。感觉自己有这样一种变态的倾向。意识到之后，我停下来了。把垃圾袋扔到门外，防止它死灰复燃跑进来。

但我依旧感到焦虑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