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族群认同《网络与社会》读书札记
挪威人类学家弗雷德里克·巴特在其主编的《族群与族界——文化和差异的社会组织》中提出了“族群边界”的概念,其核心思想是,族群研究的核心不是以探究族群内部的文化内容为主,而是应该把重点放在研究族群边界上。换句话说,“族群边界理论”不强调对族群内部文化的构成和历史做太多解读,而是强调不同族群与其所属生态环境在相互适应的过程中采取不同方式建立的某种联系。“族群边界理论”还指出,一个族群的边界可能会有其地缘上的边界,但其真正内在的边界却是“社会边界”,即“族群边界”是社会的产物,会随着时间、地点、价值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族群边界有时会随着族群文化或族群组织方式的不同而发生改变,有时也会不随之发展。传统的族群边界不依赖于族群形成的文化、社会、经济以及生态体系而存在。族群边界两边的人,都可以通过强调特定的文化特征作为文化标志限定“我群”,区别“他群”,从而表达对于自我族群的身份认同。但是这种个人对于族群内部“他人”的认同有时也会因为具体的社会状况或个人发生改变。有时甚至会将族群内部的“同地”视为仇人。由此可见,“族群边界理论”不仅探讨了族群边界问题,也探讨了族群认同变迁以及族群认同内部身份区隔的问题。周大鸣在其《论族群与族群关系》一文中指出,“族群”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它存在于点其他族群的互动关系中。简单地说,没有“异族意识”就没有“本族意识”: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没有“族群边缘”就没有“族群核心”。由此可见,族群边界日益成为我们分析族群间互动关系的一把钥匙,成为我们研究族群内涵和族群关系的理论依据。.
传统意义上的族群认同被视为人类学研究的重要内容。王希恩在其《民族认同与民族意识》一文中指出,族群认同是指社会成员对自己族群归属的认知和感情依附。孙九霞在《试论族群与族群认同》中,强调族群认同是在族群间的互动关系对比中形成的,只有存在一种“他群”与“我群”之间的差异性,才能将自己归类,形成对“我群”的归属感。这是认同产生及存在的基本条件。而吴泽霖主持编繁的《人类学词典》对“认同”一词进行了界定,强调在社会科学领域内,随着“认同”概念使用范围的扩大,可以分为社会认同、文化认同和民族认同等,它们分别指个人认为自己与所处的特定的社会地位、文化传统或族群群体的统一程度。族群认同的内涵因此可以概括为三点:个人对族群的归属感;族群间的差异产生的排他性,刺激了“我群”不断区别于“他群”从面形成族群认同;族群认同需要围绕社会认同、文化认同、民族认同来建构,共同的文化特质、文化特征、文化传统、文化渊源、社会地位、民族习惯等都会成为族群认同的重要因素,有些甚至是基础要素,通过建构意义形成族群认同。
那么,对于族群认同的界定是否能成为判断“族群”以及“族群边界”的依据呢?人类学界关于族群认同的理论,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一为根基论者;二为情境论者,又称工具论者;三为前两个理论的综合。根基论者认为文化是族群认同的基础,强调个人对文化传统、文化渊源等的亲属之间的习得和传承,认为这种根基性的联系将会产生主观上的文化认同。但是,这一理论容易陷入文化认同的单一源头之中,忽视个人的自我建构及个别化过程所产生的多重认同。情境论者强调不同的情境会产生不同的现象变化,族群认同会因个人所处的不同场合和时机所产生的工具利益而有所不同。这种理论虽看到了工具因素导致的多重认同和认同的多元性,但是没有指出这种多元认同对于自我以及社会行动而言,是有压力和矛盾的。一方面,个人渴望在所属的族群内获得归属感;另一方面,个人又不仅仅满足于在本族群内的归属感,也会对其他族群或其他意义产生象征的确认。对于支持两派理论的综合理论来说,虽然都避开了两派的问题,但是无法避开空间的概念,依然需要将民族、国家、同一物质社会实体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