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陪伴

昨天，我的小学时候的玩伴哭得伤心欲绝，因为陪伴她十年的小狗因为乳腺癌去世了，她说她只要如果是醒着，就会忍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确实陪伴了十年，已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但最终还是要面对离别。

这让我想起了爷爷的去世，最后一次见爷爷是在去世前的两个月，一天周末，我睡了懒觉，突然接到我爸爸的电话，说我爷爷去世了，让我回老家奔丧。瞬间脑子清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问了为什么那么快，我爸爸安慰我说他已经老了，之前也预料到的了。挂了电话之后，我没说话，默默地收拾行李，买高铁票，一连串动作，感觉像是无意识一样行动着。在高铁上开始回想起跟爷爷的过往，爷爷知道我快结婚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说下次我带女朋友来见你，他很开心很开心地说好。那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对话，在这个世界上跟他最后一次的连接。

回家开始奔丧，穿上麻衣、白袜，轮流守夜、上香，那几天感觉都过得很慢很慢，这是我长大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离去，奶奶在我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那时还小，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出殡那天，天灰蒙蒙的，同村人的都来送行，送行的队伍有五百米长，经过一连串仪式之后要把爷爷的棺木送去火葬场。去到火葬场的时候，我看到已经由很多棺木在前面排队，都等着焚烧。轮到我们的时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是我和我爸亲自将爷爷的棺木推进焚烧炉，看见大火在里面无情地烧，没过多久，就看到烧剩下的骨灰和骨头，那时我在感慨，人这样就一辈子了，最后都只剩下这粉白粉白的骨灰。最后把骨灰放进事先准备的陶瓷罐里，我爸抱着它回家上山就埋了，结束之后我爸还跟我说不要叫名字、不要回头。

回到家后，我们终于可以坐下，好好休息，我妈跟我弟已经在家等着了，大家坐在客厅，很静默，我妈略带玩笑的说，现在你们爸爸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说完，我妈眼泪没忍住，我也没忍住，我爸有没有哭我不知道，我躺在长长的红木椅上，看着白白的天花板，让眼泪肆意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