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记忆
2020.04.08
武汉解封,疏解了紧张的神经,带点感动和兴奋或者不安
我不想描绘新闻联播式的武汉,只想从个体的视角出发,记录这场关于公共卫生事件的个体化集体记忆
2020.1.14,从汉口站坐上回家的动车,无座票,车上摩肩接踵,车厢走廊里都是人,洗手间因此变成最宽敞的空间,总有人会乘机多待一会儿,可能除了空气是舒适的~
记得一个中年男性,端着自己的饭盒,放上泡面,一直在等我旁边的开水,嘴里念叨那水不是开水,放眼望去无法找到任何工作人员,作罢~
加厚羽绒服开始发热,变得有些烦躁~同行的同学打电话诉说早上排队和一中年女性吵起来了,我说春运是这样,过几天又要回来~没有任何异常离开武汉
就这样,我们像往常一样回家。之后关闭汉口站,封城,不必赘述。两个表姐困在武汉,我们先后感冒过,不舒服过,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刷新闻,担心自己或亲人染上病毒~后来都是虚惊一场,一切平安
今天,表姐从武汉开车回五峰老家,见到两个多月未见的小侄子,他第一句话是“你手上消毒没?”,第二句才叫妈妈。一份童年关于疫情的记忆
今天开车去修电脑的店子,我询问老板关于最近的生意,不大的店子放着杂七杂八的设备,都是刚从武汉进运过来的。“怕武汉反弹,得多进点货放着”~
等待的时间,瞧见正对面的一家法院人来人往,开始为各类纠纷忙碌,思绪飘到法学课堂。阶梯上人人行色匆匆,神情里明显不安。斜对面一个公交站,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性和我隔街对视一眼,她在等待公交,我在等待维修好的电脑~
街上大半都戴着口罩,在鼻子以上或以下,参半。去药店买口罩,一盒一百一,这是我第一次自己买医用口罩,惊乎其价格~
洗车,同样的等待。店里有个小男孩,头发明显早上没有打理过,望着我笑,透着小孩子才有的可爱和不防备的眼神。他刚上二年级,我试图询问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关于这次事件的理解和感受,他说明显在家上课会好玩很多,就是钉钉上课会卡,学校马上要举办一次云比赛,可是他不会花式跳绳,撒娇式跺脚。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滴溜溜转,没有任何成年人的担忧,唯一的不开心来自于玩伴回老家了。他爸说“又下雨的话生意又不好做了”,猛抽一口烟,拿起水枪。另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脚下踏着人字拖,竖起来的头发倒是和小男孩很相似,忙于自己洗车的事无暇顾及别人,偶尔和另一个女性职员打情骂俏~
生活似乎又归于往常的平淡,对于未亲历的人(没有在一线见证死亡和恐慌)来说,交通疏通之后,那两个月的时光被遗忘是太过简单的事,多年后谈起,发表些形容词表达参与的大致感叹~
也许,我们都会忘记~
写下这些文字时,高速路上警车警报响起,而我们都不会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它要开往哪里去~就像我们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一些全貌或者细节,比如亲历者的感受,疫情过后他们去往了哪里,那些因为丧失父母的孤儿会怎样生活,那些失去儿子的父母会在哪个夜里哭泣,那些失去爱人的另一半会遇到什么人然后再婚,重新开始生活,偶尔拿起一张照片想起怎样的曾经~
多年之后,2020新冠肺炎变成文字记录,选择性拍摄的影像留给后世一些碎片的记忆。甚至我们经历这场历史的人,大脑也在迅速遗忘,归于自己忙碌的生活~
2040年4.8或者以后的以后,我们还会记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