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蠓虫
有时候文字跟人生是一回事儿,文字贯穿于人生,人生恐留下些许文字,境遇不同,人生迥异,越是历久越是弥新,越是弥新,越是有种惶恐的敬畏。 在我们行文的时候,起初都是苍白而无力,满满的单纯和真诚;继而看人行云流水文采斐然,自己的戾气开始像水银一样渗出,非潜心笃学积跬步而行,反倒是倾瓢倒灶一番狼奔豕突,花架子打狗——逗乐。 最后看到耆耋老人虚怀若谷,送目鸣琴素心淡雅,自己顿感羞愧,其心面目可憎,其德相形见绌,真如鼠辈,此后再无攀比之心,诫己,只是一介村夫,谈什么大厦将倾?让人耻笑。 有老人说,文字这东西,其实是写着写着就淡了,学问越深越是惜字,越是惜字越是在乎这其中的理,写的好的人在乎文理,写的稍微次的人在乎修辞和出处,固然“典故”是显学问的好东西,对于有些真正有学问的人来说,用的多了也就露怯了,有油腻之说,这都是年长人过来人的口吻,我等蚍蜉小辈恐是连修辞都达不到,明明“囊中羞涩”再要阴阳怪调,就不是学问的问题了,而是品行上出了大纰。 年轻的时候花里胡哨的,沽名钓誉附庸风雅,老了再这样就是为老不尊,其文字也会变得铜臭腐朽了,如油灯下的蠓虫,见点亮儿光就扑,不是被黏于灯罩上囚其一生,就是不小心落入灯芯上,瞬间灰飞烟灭,不明所以而丧命,死得蹊跷,死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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