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随想
四月的故事,很多。每年都会有一些或忧伤或欣喜的小情绪。
4月1日是愚人节。我记住的是张国荣,张国荣的恋人和自杀。说实话,之前我对他真是不关注。因为他的自杀,我意外地被一个同性好友表白,而她是我一直以来都当做大姐的好友,她有丈夫有家庭有孩子。如果说我这个从小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那一刻,的确被吓傻了,可能没人会信。
应该算不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只是那年的春天,格外地恐惧与忧闷。我常常一遍遍回想,寒假她带着儿子到我家,跟我挤一张床睡觉的情形。虽然她和儿子在床的另一头,我总会一遍一遍在回想,她有没有可能,在晚上我和她儿子都睡着了时,摸过我或亲过我。很多天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害怕说明我没有这个倾向。我必须直接摊牌。约了一起吃饭,我直接了当地说:我理解你,但我接受不了,因为我只把你当朋友。她跟我讲了她的郁闷,她大学时的女友,两人都结婚,压抑着互不打扰的痛苦。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害怕单身的我,招来太多的是非。因为我没有男友而且在剧中串演过男生,早有流言蜚语,觉得条件不错的女生为什么快三十年还不交男朋友。其实,那时我有异地交往的男友,只是没几个人知道,仍不断有人来给我介绍对象。
这些年,侨居海外,思乡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我知道我对她不是那种恋爱,但是又不敢表露我的友情。我不知道对她是不是伤害,记得不再联系时,在校园里遇见时,看到她躲闪痛苦的眼神,我自己心里会有几天像压了块石头。这么多年,不时会想起,都坚持不再联系。
四月是母亲的忌日。如果没有疫情,本来今天,我应该回到国内了,曾打算带女儿去坟前拜祭。因为女儿经常问:你的妈妈在哪儿?
昨天,无意中得知两年前译书的稿费去年就到帐了。我还以为国内的那张卡已经空了,正在想要不要从外卡转点进去。老爸都是姐姐们在照顾,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那么点微不足道的钱了。公公在法国,老爸在中国。母亲和婆婆都去世了。女儿只有5岁。这个节骨眼,有点小病都令人紧张。前几天突然尾椎骨痛,然后今天腹泻,疲惫不堪地睡了两小时,晚饭后终于感觉有精神了。
昨天看到新闻说,如果你确诊了,重症住院的话,需要告诉医生你的慢性病史和用药用量,过敏等问题。所以,还是谨慎地告诉某人,万一真中了,即使死了,也不要告诉我父亲,可依旧以我的名义转钱给我姐姐。他马上九十岁了,我唯一的哥哥早逝,我母亲又先他而去,他这一辈子,也太难了。他之前就反对我嫁外国人,怕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国外,被人欺负,他不放心。虽然我不时会讲一些像留遗嘱的话,某人不是很在意,只知道我悲观,但这次,他也还是有些伤感。我还叮嘱他不要给他爸打电话,像我一样聊死亡。你爸又不必担心你和你弟,你们都是成年人。还是让他开开心心地,不额外增加精神负担吧。
聊完了。反倒轻松了一些。每天多花时间陪伴孩子,多照顾彼此,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