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报孙会宗书》
司马迁的外孙杨恽,生于富贵之家,成长少有挫折,其心境与其外祖父应有很大不同才对,但读《报孙会宗书》,却发现他真的是流着司马家的血,不信天命的劲儿毕露无遗。
当年,司马迁夹着尾巴写《史记》,顺便写了篇千古流转的《报任安书》: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从文字狱的角度来讲,这对外祖孙写的信旗鼓相当,司马迁的字里行间何尝没有怨恨,《报任安书》明明白白写的是,我并没有错,但事既已如此,只能苟且偷生,以使文采表于后。“仆之先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所畜,流俗之所轻也”,何其悲凉和愤懑。
不过杨恽的运气还没有他的外祖父好,即使免为庶人,假装快乐,依然不得善终。于汉宣帝而言,霍光这座大山都不算什么,小小杨恽又何足挂齿呢?蝼蚁。
“故剑情深”、“芒刺在背”,是汉宣帝的A面,而赵广汉、盖宽饶、韩延寿、杨恽等看到的,是他的B面。这位中兴之主从小困厄,长于市井,成为帝王,尚且如此,所谓帝国盛世,何足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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