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 | 记录2020年的春天
以流水账的形式,记录下这个2020年的春天。
“收拾行李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放得下,什么叫做放不下”
2020年1月19号晚上,我一边收拾回家的行李,一边发微信跟老大调侃。
从年底一直忙到最后一天要回家的晚上,才坐下来来收拾行李。十几天的假期,箱子里要装满了回家的衣物和化妆品,衣服要承担出门见朋友见亲戚和忽冷忽热的天气,能够维持十几天的护肤化妆品小样。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过年其实只需要两套睡衣就可以过去了。
回程依旧拥挤,混杂着各种味道。车一路向东,路上开始陆陆续续地塞车,归家的人还不少,春节的气氛已经在路上。行程过半,同伴说武汉的肺炎已经很严重了,也看到了不少公众号的文章。还在公司的小伙伴说,珠海的口罩已经买不到了。
庆幸的是,已经到家。隐隐觉得,不管外面怎么乱,回到家关起门,还是有安全感的。到家后速速将一身衣服放到洗衣机清洗消毒。自从家里有了侄子侄女之后,大人都格外谨慎。
年二十八的,县城开始热闹起来,外出返乡的年轻人纷纷回来,也很多人到县城采购过年的物资。我家住在县城客运站,被车来车往吵得睡不着午觉的我走了一趟亲戚。一月份的阳光温暖明媚,街上置办年货的人不少。回程的时候路过药店,店员听说我要买口罩,说了一句没有就走开了。可能是询问买口罩的人太多,已经让他们麻木了。县城里也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戴口罩,年轻人居多。点开朋友圈,也都是关于口罩、疫情和消毒的讯息。疫情来的太快,让大家措手不及,群体中蔓延着不安的气息。
幸而从侄子侄女出生开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亲哥化身囤货达人,家里常备口罩酒精免洗洗手液纸巾。所以在全民恐慌抢口罩的时候,家里有剩余的口罩库存。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这场战役有多久。未知的事情,是让人类恐慌的一部分。
宅家几天,武汉开始封城,拿起手机问候了几个在武汉的老朋友,希望在这场洪流当中,他们安好无恙。疫情的数字开始倍速的上涨,每天醒来,第一时间先看看新确诊的人数。非典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一个班级每天上百人,对于非典的认知来自于新闻上面的数字,大人们抢购的板蓝根和醋,每天晚上电视上百位数的增长已经让人觉得恐慌。
开始叮嘱家里人外出要戴口罩,开始用消毒水拖地和擦桌子,一遍消毒水一遍清水,开始问候放假后就没联络的朋友。希望大家都安好。
年三十晚上,家人祭祖回来,堂叔打电话给爸爸,商量初四的家族聚餐取消的事情。从前几年开始,家族每年的初四都会聚餐,目的是为了外出的小辈们能够加深认识,维系家族的凝聚力。潮汕家庭人口众多,安排下来都是一百多人的宴席。在这之前,需要主办的家庭,安排好全部的宴席事项,极其繁琐。随后我帮爸爸编辑了一条信息,在家族群宣布了取消的事情,文末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平安。也默默庆幸今年不用在聚餐后和几个同辈的妹妹蹲在天井洗一百多副碗筷。大姐年前一直在准备过年回来参加的初中同学会也推掉了酒店。原定要去走的亲戚,也简化了程序大家微信问候,过了一个简版的年。这个过年,发出的信息很简单,平安喜乐,平安就好。
年初二开始,一封还没有盖章的汕头封城文件在家族群传播,当时全国封城的只有武汉。封城的消息一出,群里开始爆出抢购大米的视频。我爹淡淡地说,抢什么,国家还有储备用粮呢。到下午,可能封城引发的恐慌大过于政府的推测,封城的文件又撤回了。
每年的过年虽然有十多天的假期,但是总让人觉得是疲惫的。在家茶盏不歇地招待亲友,走走亲戚时间似乎就没有了。从读大学开始,就没有在家里待过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毕业若干年后,又过了一个没有寒假作业的寒假。在家带娃的日子,也甚是充实。刚开始的时候,大侄子还闹腾着要出门,后面也开始习惯了在家待着的日子。县城洒水车的往返次数渐渐多了,每次声音一响起来,他就跑出去阳台让大人抱起来看,小娃娃还在牙牙学语的阶段,只会用手指着窗外。这段写进历史的疫情,对他们来说只会存在政治和历史课本里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开始传很多消息,附近哪个村里面的谁从武汉读完书回来,疑似确诊,周围有多少人已经被封在家隔离,开始传哪里的神明开始奉劝大家几点不能出门,要守在家里,这一点对于潮汕人来说是挺有效果的。微博上面也在传庚子年六十年大运。我每天的生活,就是醒来看看疫情的情况,带娃洗碗拖地,睡个午觉,晚上再打开手机,跟着keep跳个健身操。带回来的衣服都完好的放在箱子里,化妆品还没有启用过,两套睡衣轮流穿来穿去。有喜欢的牌子的衣服开始做促销活动,但宅家的生活似乎也没有让人丧失了购买的欲望。整个过年花销最大的,是给友人买了五十个口罩。
原来过年这样也是可以过的,在家做做家务,看书带娃。免去了亲戚对大龄女青年的问候,也没有熊孩子来拆家,一家人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待着。但是心里隐隐约约还是恐慌的,每个数字背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和一个个家庭。过去春节里聚会喝酒八卦的人们,都是在太平时代起舞啊。作, 是需要本钱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开始传来假期延长的消息。妈妈也说,现在外面形势太严重,还不能出去上班,就算通知上班了,也要尽量请多几天假在家里。家乡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新增的病例,还是属于比较安全的。在家的日子待久了,感觉外面都是病毒,除了下楼领取快递,基本不出门。每次出门取快递都忐忐忑忑的我,默默致敬冲锋在一线的白衣天使,他们的勇气令人敬佩。
年十三的时候,公司发布了上班的消息,通知里面标记了一句,如有其他情况将另行通知。是啊,疫情形势扑朔迷离,谁能够预判得到接下来的形式。确定了上班的时间之后,我上网定了回程高铁票,毕竟在家呆着的日子除了帮忙带小娃,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兴许是出门的人还没有很多,难得的在春运期间抢到了从家里到珠海的高铁票。离回珠海的时间越来越近,同乡群不断传来车票被取消的消息。在临出门的前一个晚上,我的高铁也被取消了。
省内已经陆续复工,但是省内的高铁都陆续停运,梅州到珠海的高铁线路停运到3月份。这种上松下紧的政策,还是一定程度上面限制了人流。不想坐大巴,只能上网看看滴滴顺风车。这个时候,发单和接单的人都寥寥无几。幸而同乡群找到了一个开车回去的小伙伴,搭了顺风车回来。临出门的时候妈妈还是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先不要回去了。然后塞了很多吃的东西,让我尽量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出门。
疫情爆发接近二十天,第一次长时间戴上口罩出门。想起以前想呼朋唤友就可以齐聚的日子,想到从前一起加班到深夜还能找个火锅店一起熬夜涮涮火锅的日子,才发现甚是遥远。娱乐场所都关门了,大街上唯一营业的是保障民生的菜市场和小超市。回来第二天,想到可能在家远程办公需要储备粮食,到超市看了一下,饺子和面都已经售罄。京东的湾仔码头已经断货,金沙河的面也需要预定才能发货。
刚回来珠海,还是很惧怕出门。自我隔离了几天之后,鼓起勇气去上班了。以前堂哥有洁癖,洗手要洗二十分钟,出门之前要用纸巾包住门锁才敢开门,一直被家人诟病和吐槽。没想到这种洁癖的方法我也用上了,出门戴上手套和口罩,在办公室一天要洗很多次手,回家先把所有的外衣脱掉放在客厅,才能确保自己是安全的。公司的电梯停开了,同事之间也减少了往来,以往能够常常见到的同事,复工一个月后还没有见到人影。戴上口罩,每天省去了化妆的时间,同事相见也只能见到半张脸,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幸好的是,疫情确诊的人数不断的降低,广东省的确诊人数降到了零。公司请了外部的理发师来公司给员工剪头发,钉钉群里欢呼一片。某天出门买菜的时候,看到楼下的药房已经开放购买口罩了,店员和我说口罩已经不紧张了,还有十几包口罩可以随便买。
上次能够随心所欲买口罩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感觉经历了好久好久。这中间的过程,是多少人的努力成果。拿到口罩之后发现生产日期是去年的八月份,不禁想这些口罩,在疫情期间他们在哪里,是被政府收购了还是被个人收藏了?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红棉在路边独自开放,春天把温柔揉进了天空,嫩绿的叶子,火红的花。


疫情还没有结束,但是希望很快就能过去。万物有因果,这场疫情更像是对人与自然的平衡,让人反思自己和家庭的关系,和身体的关系。
2020年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当它完完全全过去的时候,我想我会记得它,记得这个不容易的年份。
2020年开始了四分之一了,新的一年,多做一些生活的记录,多看一些书和电影,减少碎片化的和不必要的社交,回归生活,敬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