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文学
第一周课题已经讨论了文学是什么。所以在谈哲学与文学的关系之前,我想谈一谈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
跟文学是什么一样,哲学是什么也是一个尚未定性的问题。但我记得我在中国上学学哲学时,大概都会谈到发展论。
所以正如第二周课题中,我提出“文学要去往哪里”这个问题一样,发展,未来,这些都是文学和哲学一样都会探讨的问题。而未来总是未知的,同时是不断变化的。而大众对于新事物的认识,一般都是滞后的。所以,谈到未来发展,便一定不能逃避一个问题:如何使大众接受新的事物。
所以在阅读柏拉图《理想国》第七卷和鲁迅的《呐喊》自传后,我发现这两者谈及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启蒙。
柏拉图在谈洞穴的比喻时,提到见过光明的人如果回到洞穴把真实的世界告诉仍然处在黑暗的奴隶,那些洞穴里的奴隶是否会相信他说的话?而见过光明的人是否又愿意回到黑暗中?
而鲁迅也有同样的提问: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鲁迅的文学,很多都被打上了“启民众之蒙以救国家之亡”的标签。但仔细看看鲁迅的短篇小说作品,《药》里革命者夏瑜之死,没有唤醒吃人血馒头的群众;《伤逝》里,未能摆脱时代思想桎梏的子君与涓生的爱情,最后以一“伤”一“逝”结束。这些结局似乎都只是“亡”而未能“救亡”。
所以我本人认为,与其说鲁迅的短篇小说是要救国,倒不如说鲁迅在思考启蒙这个问题。正如鲁迅所说,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倒使这少数者不幸。但后面鲁迅又补充说,不能破坏“打破铁屋子”的希望。
所以对比起柏拉图,我认为鲁迅弃医从文,其实是要打破铁屋子去建立一个“黄金世界”。但我认为,对如何打破铁屋子,如何建立“黄金世界”,“黄金世界”又是怎样的,鲁迅的文学作品,只是起到唤醒的作用,但没有对这些哲学问题交出满意的答案。或者说,鲁迅自己也怀疑这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理想的“黄金世界”。所以总体看来,我认为鲁迅是对所谓革命后的就得到的美好世界总体上是充满着怀疑的。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文学是否需要承担设计人类未来这种哲学问题。文学是否只需要承担唤醒功能就可以了。
不过柏拉图的哲学里倒是没有摧毁洞穴的愿望,柏拉图承认洞穴是客观上长期存在的。所以只能不断培养教育家,使洞穴里更多的人看到光明,然后回去洞穴唤醒处在黑暗中的奴隶觉悟真正事物的本能。
所以,我认为,或许文学与哲学的关系,并不是文学要承担哲学的功能,去解决那些“我要去哪里”的问题。而是成为哲人的工具,去教育,唤醒那些处在黑暗的人渴望光明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