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西泠余姓苏》考据
呼,我可真是个挖坟小能手
目录
1.关于西西的高考
2.地点类
2.1西西的宿舍——旺园
2.2杭州西泠印社——西西的名字来源
2.3明星餐馆:巴国布衣
2.4翠华山:云从玉案峰头起,雨自金华洞中来
2.5斯诺墓.
2.6西安天月宫酒吧
2.7新疆办
2.8建筑名称
2.9洛阳水席
3.时间
4.事件
4.1SARS
4.2西北大学事件
4.3套题
4.4西西的一次精神出轨
4.5《新京报》和《华商报》
5.作品和典故
5.1蓝宇
5.2吴大猷伉俪
5.3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5.4大明宫词.
5.5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5.6批判元稹
6.西西的同学李君、柯南等
番外
1. 关于西西的高考
西西开篇提到他高考分数超出清华录取分数线20多分。那么学霸西西究竟考了多少分呢?
根据后文西西提到的2003年情人节可以判断,西西是西北工业大学2002级学生,也就是2002届高考生。
综合后文西西多次提到自己的家乡菜,以及父亲的民营企业,可以确定西西是江浙生源。(95节西西说做了5道家乡菜:清蒸鲳鱼、富贵豆腐、香菇肉包、菜薹腊肉和蚝油生菜。我觉得这几道菜比较普遍,证据仍然不足。)
此外,西西又提到当年高考分数超出清华大学录取线20多分。查阅清华大学2002年江苏、浙江的录取分数线可以推测,西西当年的高考分数应该是665分(江苏)、700(浙江)左右,真学霸西西。

2. 地点类
2.1 西西的宿舍——旺园

旺园学生宿舍是西北工业大学校外学生公寓,北邻大唐西市(图中D),与西工大隔了一条劳动南路(C)。沿劳动南路往北走是丰庆路和草阳村,就是916路(兼职西工大校车)的起点站;往南走达到环岛,左边是友谊西路,沿着友谊西路往东就是南稍门,前方右侧是高新路,就是西西和萧萧午夜遛弯遇到“大叔”的那条路。
另外也提下西西后面提到的45路和206路公交。45路公交目前的路线是家世界(大庆路桃园路口)往返西安理工、西安交大曲江校区,中间经停青龙寺、交大北门、东大街、钟楼、西大街等知名景点和高校,通常是白色车体(2012~2016是这样,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升级)。

目前,206路公交往返于火车站和枫林绿洲,沿途主要经过环城北路、环城西路、高新路,确实经过西工大和西大。

但是,西西在文中提到,当年45路和206路都可以去往开元商城(第27节)。可能中间公交线路有调整的原因,现在的公交线路与当年显然是有较大出入的。
说回旺园,还有一个建筑设施在西西文章中出镜频率较高,那就是连接旺园公寓和主校园的人行天桥。这个天桥见证了萧萧歉意的泪水,以及萧萧和西西为了想快点见到对方而走错路的乌龙。天桥的位置和全景图如下。不知道是不是后来重建过,反正现在天桥是无法上锁的。


2.2 杭州西泠印社——西西的名字来源
本段对应原文第6节。
西西第二次遇到萧萧是在练琴房,当西西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萧萧说“就是西泠印社反过来嘛”。
西泠印社在杭州西湖孤山西南麓,就是沿白堤、孤山路走到差不多与北山街交叉口那个地方。据网络资料,西泠印社1904年由篆刻家丁仁、王禔、叶铭、厉良玉、吴隐等创建,是中国研究金石篆刻的一个百年学术团体,有“天下第一名社”之称,吴昌硕、赵朴初、饶宗颐等名人曾任社长。

根据名字的由来,我判断西西应该是浙江人——即使这是笔名。
对于西西颇具传统文化韵味的名字,懂诗词通音律的萧萧当然不会放过:“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泠妾姓苏”。后面的文章里,西西曾经批判过抛弃苏小小的阮郁,也对苏小小和书生鲍仁的遭遇表达了同情。虽然有一节西西说自己不是女权主义者,但他对两性的平等其实贯穿于全文。比如,他曾经狠狠批判过元稹。当萧萧疑似“出轨”时,他说自己慢慢“理解”元稹。当然,这是后话。说回苏小小,她病死后要求葬于西泠。后来鲍仁科考及第,返回钱塘时得知小小的死悲愤不已,遵照苏小小“埋骨西泠”的遗愿,在西泠桥畔亲题“钱塘苏小小之墓”。
苏小小之墓早在文革期间被mao &hu 乔木下令毁坏,现在的苏小小墓是2004年杭州市政府主持重建的。
2.3 明星餐馆:巴国布衣
除了西西最爱的盐煎肉、洋芋叉叉,还有一个与吃相关的地点在文章中频频出现。它见证了西西和萧萧的“初吻”(第12节),王丹妮撮合萧萧和西西(第13节),西西的生日聚会等等。几乎所有值得庆祝的时刻,巴国布衣都会准时出现。
但遗憾的是,百度和高德地图已经搜不到这家店,只有google map还留有痕迹,最新的评论是6年前(2014年)。Google的位置显示,巴国布衣位于友谊西路和劳动南路转盘北侧,也就是西工大公字楼后面,跟文章的描述颇为吻合。
2.4 翠华山:云从玉案峰头起,雨自金华洞中来
原文第64节西西和萧萧春游翠华山,并且发生了第一次。
(Oh,我在大学第二个学期的清明节也跟是有清明游览翠华山,怎么就没有这等艳遇。哭泣。)
翠华山原名太乙山,为了纪念敢于反抗封建礼教的翠花姑娘改名翠华山。“云从玉案峰头起,雨自金华洞中来”。翠华山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披星戴月赶上山来,烧香、祈祷,追求爱情的忠贞。翠华山不高,即使缓慢游玩(男生),五六个小时也可返回。但因为距离市区较远,所以如果提前一晚上住在附近会比较方便。山脚下就是西安翻译学院,附近也有村落,还是很热闹的。
2.5 斯诺墓
原文85节,萧萧曾在斯诺墓前许愿,希望能寻得一个会诗词、爱好古典文艺、学理工科的如意,共度一生。后来便真的如愿了。(吐槽一下,张萧同志的要求可真高!)
西西在文中写到:一位大哥得知他们的故事,便也在某个平安夜去祭拜如意,结果半年后果真如愿,并幸福生活至今。
记得《未名湖畔的爱与罚》中,陈可的缘分也跟斯诺墓有关。
太神奇的一个地方。
2.6 西安天月宫酒吧
西西曾经几次提到这个酒吧,确切说应该是gay吧。在那里,西西甚至疑似偶遇了“大叔”。我在西安读书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改名为“月宫演艺酒吧”。月宫的地理位置很好,交通什么的都比较方便,但比较隐蔽。从永宁门沿城墙里侧往东走,经过碑林博物馆,到和平路往左拐大约100米就到了。正门大概在东七巷里面,所以比较“偏僻”。如果从东大街出发,就更方便了:大差市直接往南大约100米就是。月宫东边隔一条街,是西安事变纪念馆。月宫南边就是白居易“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中的“下马陵”。为什么现在叫“下马陵”而不叫“蛤蟆陵”呢?因为关中方言读“下马陵”是“ha ma 陵”,“蛤蟆陵”只是音“音译”。

2.7 新疆办
113节,西西提到了新疆办的美食。每个省份在京中都设有办事处,承担着传达中央信息,宣传本省形象政策,接待本省机关人员等职能。一般驻京办事处都会有来自地方的正宗厨师,用来服务地方领导。所以,一些驻京办事处对外营业的餐厅就成为漂泊在外的人寻找家乡味道的好去处。新疆办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
2.8 建筑名称
文章第87节,西西特意记述了2012年夜访母校的情景。同时也把学校建筑物名称对照列了出来:
基础楼(现名:毅字楼)、东馆、科研楼(现名:勇字楼)、西馆、一号楼(现名:公字楼)、十二号楼(现名:诚字楼)、旧图书馆、航空楼(别名:跳字楼)
如果有人因为这部小说游览西工大,寻找西西当年生活学习的建筑,千万不要闹了乌龙。
2.9 洛阳水席
72节,萧萧代笔回忆了和西西去洛阳赏牡丹的情景。除了美景,当然还有美食,洛阳水席当仁不让。
作为一个河南人,很惭愧,一直到大三去实习才有就会吃到水席。据网络资料,水席的产生于洛阳的气候环境有关系。洛阳四面环山,雨少干燥。当地人将莲藕、山药、萝卜、白菜等制作为经济实惠的宴席。久而久之便创造出极富特色的洛阳水席。
所谓“水席”,即热菜皆有汤、一道一道上。全席共设24道菜,包括8个冷盘、4个大件、8个中件、 4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八个凉菜是以服、礼、韬、欲、艺、文、禅、政为主题的菜名;十六热菜分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为主题。最后有4道压桌菜,最后一道为鸡蛋汤,又称送客汤——民间戏称“滚蛋汤”,表示全席已经上满。记得小时候因为喜事丧事去吃酒席,最后一道鸡蛋汤一上桌,很多人就开始离席了。
记得有一期舌尖上的中国专门拍过洛阳的宴席。时至今日,洛阳周边地区民间宴席上仍然可以看到洛阳水席的影子,日常饮食也有水席的痕迹。比如,风行豫中——甚至整个河南的揽锅菜,其做法更像是水席多道菜的融合。
说到这里,感觉河南的饮食还是很丰富多彩的。只不过因为近代以来的贫穷,人们为了果腹,不得不放弃繁琐的做法,豫菜逐渐失传,也就给人一种河南只有烩面、煎包、灌汤包、胡辣汤的错觉。真希望未来河南发展起来,老百姓富起来之后,能恢复源远流长的豫菜文化(夹带一点私货,想了解更多豫菜相关,可以戳右边→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79539093/answer/759199396)。
3.时间
原文第26节,西西提到:“那年的春节比较早,我终于熬到了回西安的日子----农历正月十二,公历二月十二”。

翻了翻日历,2000~2005年间,只有2003年是符合条件的:两天之后是情人节,三天后是元宵节。况且后文提到了非典和西大学潮,也可以作为佐证。
所以,西西在西工大读书的时间是2002.09~2006.06。
4.事件
4.1 SARS
文中36/37节提到了2003年SARS事件。今年新冠肺炎肆虐之初,SARS作为同源病毒被屡屡提起。这里就不查资料了,说一下我对SARS事件的印象。当时我上小学三年级,学校停课了一段时间。主要道路虽然没有被完全封锁,但主要路口都设了关卡,只要是北京、广东返乡的人一律劝返。镇上的白醋、食盐被一抢而空。
再补充一些SARS事件跟媒体有关的事情:在广东,并不是南方都市报首先报道,而是南方日报首先突破了宣传部门的报道禁区,如实反驳了非典病原体为衣原体这一说法。
2月18日,有媒体称非典病原基本可确定为衣原体。《南方日报》顶住压力,第二天坚持刊发了以钟南山为代表的广东专家的保留意见:他们认为是病毒性肺炎的可能性很大。“科学只能实事求是,不能明哲保身,否则受害的将是患者。”钟南山说。(参考:《从“遭遇战”到“狙击战”,非典遗产改变广东》)
一个月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出现了:南都报道了“孙志刚案”。四个月后,发生了注明了南都事件。时任广东省委书记为张de江,政法委书记王华元,王被指主导了整个事件。后来,王调任浙江任职,不久即被双规。
在北京,孟学农刚当选北京市长不足两个月,SARS在北京爆发。他引咎辞职后,连襟王岐山从海南赶来救火。2008年,调任山西省省长一年后,因襄汾尾矿库溃坝事故引咎辞职。2010年,在中国新闻周刊的一篇采访中,孟回忆03年SARS时称,“北京有众多医院,但并不都归北京市政府管辖,在当时的体制下,北京市只能是如实汇报自己管辖范围内能掌握的数字。我不明白那些记者根据什么这样说。”孟没有为自己辩护,他说:“狭路相逢宜回身,往来都是暂时人。”当年,王出任北京市代理市长19天后,北京的非典便得到“有效控制”。
4.2 西北大学事件
文章第49节,西西和赖子吃完晚饭晃悠到太白路,不小心卷入了“西北大学事件”。这里摘抄一下Wikipedia上的有关记录:
2003年10月29日,西北大学外国语学院外语文化节闭幕晚会上,该日本籍老师刚田以及三名留学生表演了一个有争议的节目。有传言称,他们在表演中中大喊侮辱中国人的话。次日早上,大批学生围住留学生公寓。有学生在留学生公寓张贴表明此事的大字报,校方领导要求学生撕下大字报遭到拒绝。后来,校长宣布开除参演的日本老师和学生,但围住留学生公寓的中国学生要求日本人亲自出来道歉,双方陷入僵局。部分学生冲入留学生公寓,有学生被校方安全人员扣留。西安电子科技大学、西北工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长安大学等校学生得知此事后开始筹备上街游行活动。
30日晚上8时,部分西北大学学生上街游行,向市民派发传单说明此事。晚上10时学生派出代表,带着国旗向校方表明他们的行动是出于爱国,再次要求相关日本人当面出来道歉并释放扣留中国学生。校方拒绝。11时左右,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声援学生冲进西北大学,向西北大学校方领导提出同样要求,遭拒绝后双方发生冲突。后来西安市的防暴警察到达现场,情况开始受到控制,当时的陕西省教育厅厅长到场呼吁中国学生返回宿舍,但仍有部分西北大学本校学生滞留。
4.3 套题
98节,西西为了张萧的高频电路能考及格,就去找“大叔”“套题”。看到这里不禁会心一笑,原来西西也是偶尔“越界”的普通人啊。不过想想我读本科的时候,作弊的现象其实比较常见。虽然学校明令规定,但凡在期末考试中被抓到作弊,就记录在案,吊销学位证,且没有任何补救措施。但是,因为有的监考老师不是特别严格,所以就给了一些同学冒险的想法。我们班就有一个同学因为作弊,毕业的时候发了“单证”。太可惜了,别人挂科、留级、延毕什么的起码都还可以拿到双证,但因为一次作弊没有学位证就太划不来了。说回套题,我大三的时候也有干过一次类似套题的事情。那个学期教微机原理的是一个非常无聊的女老师,人挺好,但是上课就照着PPT念。从8086念到8088,再到单片机。虽然这门课也按时去上课,但基本上都是靠期末自学。考前两天,实在觉得一窍不通,就给老师发了短信,问她可不可以请教一些问题。当时整理了一些不会的课后习题,完全顾不得脸面,准备一道一道请教老师。老师看了我标注的题,说:你这等于什么都不会啊。我:…… 于是她根据我标注的题,大致串了一下那门课最简单的知识点,说理解这些就够了。果然,试卷上80%的题目都在她串过的知识点范围内。考试的时候真是高兴疯了。不过我还没做到西西那样,让老师直接“圈考题”的程度,哈哈哈
说起“大叔”,我也补充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大四下学期,我才第一次知道小蓝这个软件。有一天无聊中有一个大叔找我聊天,忘了具体聊了什么,但对大叔印象不错,至少他挺有礼貌。后来他说他是另一个学院的某个领导,欢迎我有空去他办公室坐坐。他们学院跟我们学院位于同一栋大楼的南北两个半楼,中间有连廊,可以直接通过。有一次聊天的时候我刚好在学院楼,他就说等下回去的时候去他办公室坐坐。他说了门牌号之后,我突然觉得有点熟悉。到了之后才发现,我曾经采访过他们学院的院长,他的办公室就在院长隔壁。第一次面对面聊天有点紧张,回生活区的时候他说他已经有孩子了。当时非常难接受这种行为,因为我觉得这是精神出轨。既然选择了与异性结婚,那就不要跟同性世界里有任何纠缠了,哪怕你可以恪守自己身体的底线,但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况且一旦精神出轨,身体出轨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后来我就没有再回复过他任何消息。现在四年过去了,我觉得我误会那位大叔了。听同学讲,他跟自己的夫人相处得非常好,对自己指导的学生也很不错。现在想一想,当时跟他聊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涉及一点点色情的东西,连擦边球都没有。在他结婚那个年纪,社会对同性恋的看法别提有多保守,他也只不过是被世俗折弯的一个普通个体而已。未来倘若这种社会环境没有改善,我比大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小心写多了,还是回归考据吧。。。
4.4 西西的一次精神出轨
125节,西西在路上遇到一位打棒球的帅哥。巧的是,后面他们上课也遇到了,而且相聊甚欢。后来,用西西的话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会浮现出男孩明亮的眼睛和阳光的笑容”。不过幸运的是,因为王丹妮的一句话,西西决定彻底delete掉那张明亮的笑容。虽然西西在这里没有过多着墨,但我觉得delete的过程并不像西西写得那么干脆利索。
精神出轨……肉体出轨,对没有家庭束缚的同性恋来说,感觉已经成为哲学命题了。
后面还有西西跟“讨厌鬼”的关系,我觉得其实也有一点点过了。不过我特别佩服西西的一点是,他内心深处太有定力了。处理“讨厌鬼”事件,虽然有些拖沓,但还是比较完美的。
4.5《新京报》和《华商报》
第100节,西西写大三寒假收假,他和萧萧一起乘火车回西安,两人挤在同一个卧铺。
“万一我俩把这个床铺压塌了,径直把下面那位给压扁了,那我俩岂不是要刊登在《新京报》或者《华商报》的头版头条了啊?”
第一次看到这段的时候,怀疑西西记错了,总觉得新京报应该还没创刊。后来搜了搜,发现新京报早在2003年11月就开始发行了。既然被西西写在日记里,那就充分证明当时新生的新京报的影响力。
很可惜的是,这份原本中国唯一一个跨地域、跨集团的联合办报实践终究还是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了。现在的新京报的编辑方针跟那时比,不知道变换了多少次。虽然报头南方报业的凤凰徽标依然熟悉,但除此外早就没有任何南方报业的痕迹了。
最后再说说华商报的冷知识吧。
华商报原本是中共在香港创办的一份机关报,著名的新闻工作者邹韬奋、范长江曾任早起领导,夏衍、乔冠华、萨空了等曾担任主笔、社委或编辑。1949年10月15日停刊。后来,大部分职工前往广州,成为广东省委机关报《南方日报》的主要班底。而西安的《华商报》则是陕西华商传媒集团主办的一份都市报,2004~2007年位居都市报晚报第一方阵。类似羊城晚报、南方都市报、楚天都市报、大河报、扬子晚报等。
5.作品和典故
5.1 蓝宇
第31节,西西错把萧萧表妹当作萧萧女朋友,躲去旺园网吧。偶然间,西西看了电影《蓝宇》,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并且因此结缘于飞师兄。
《蓝宇》改编自网络小说《北京故事》,由胡军、刘烨主演,2001年上映,是我国同志电影史的一个重要节点。电影片尾曲是黄品源演唱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据说这首歌在九十年代北京同志圈中非常流行。这也解释了关锦鹏为何没有用张国荣演唱的歌曲作为主题曲的原因——张国荣曾翻唱《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关锦鹏作为主题曲。此外,电影还提及了19⑧⑨年那件事以及1995年反贪局成立后的反贪污、查走私事件,记录了大时代背景下一对普通同性恋人跌宕起伏的故事。这部片子产生了“军烨CP”,也让刘烨获得了第38届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后面,出于各种原因,两人有意在公开场合保持距离。直到2013年,两人分别带儿子康康和诺一参加爸爸去哪儿,才完成了粉丝期待的“军烨合体”。还有一个冷知识,当时刘烨的女朋友是谢娜。因为题材的原因,刘烨对这部片子起初并没有很强的参演欲望,最后在谢娜的鼓励下才接了这个本子。但没想到,坡姐竟然造就了一届金马影帝。
5.2 吴大猷伉俪
第40节,西西用吴大猷先生的爱情故事来表达自己对萧萧照顾不够的自责。这里整理一下吴大猷和夫人阮冠世的故事:
在南开读大四时,吴大猷被学校聘为一年级实验课助教,阮冠世正好是这个班的学生。阮冠世虽然体弱多病,但容貌姣好,且意志坚强,学业成绩十分优秀。于是深得吴大猷欣赏,两人瞒着同学开始约会。
后来,阮冠世被诊断出有肺结核。人们觉得阮冠世样样都好,配得上吴大猷,唯独身体欠佳是件憾事。吴大猷的亲朋好友一再劝他三思而行,爱护他的师长也担心他事业前途会受影响。连阮冠世本人都怕自己的体格将拖累才华横溢的吴大猷,曾经含泪向他提出分手,甚至准备答应另一位追求者……吴大猷当然不能同意她为此而离开自己。
他一再表示:“生活里如果没有阮冠世,我就不会幸福!”
后来,吴大猷携阮冠世赴美留学。吴为数不多的工资绝大部分用来支付阮的医药费。去餐厅洗碗、参加课外工程项目……吴大猷想尽办法贴补家用。
5年后,吴向阮冠世求婚,同时告诉自己的母亲,女友患的是肺病,这种病不能生育。
母亲、同事、师长都劝吴大猷,说他前程远大,要慎重对待婚姻问题。然而他却说:“我爱阮冠世不是一朝一夕了。我所憧憬的未来都是和她在一起的未来。我的生活里如果没有她,再大的功名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我要好好照顾她,而结婚是我今生能够照顾她的唯一方式。”
5.3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原文第51节,西西和萧萧雪后登城墙赏雪。西西随口吟诵了一句描写雪景的诗: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可能是因为疏漏,西西误以为这首诗的作者是王安石。其实这句诗出自《雪后书北台壁二首》(其二),原诗为:
城头初日始翻鸦,陌上晴泥已没车。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眼生花。
遗蝗入地应千尺,宿麦连云有几家。
老病自嗟诗力退,空吟冰柱忆刘叉。
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苏东坡由杭州通判改任密州知州。十一月到任,正是寒冬季节,这两首诗即作于此时。其一写从黄昏到第二天天亮,彻夜雪飘的情景;其二(上面这首)描写作者在北台观雪的所见所感,表达了作者怀才不遇的感情。
注:这里无意挑刺,只是我个人也很喜欢这首诗,所以查阅了更多资料。况且如果是我面对大雪过后的景致,恐怕只能:哇!好漂亮!太好看了吧!
5.4 大明宫词
第60节,西西提到了去南门对面买《大明宫词》的糗事。看完剧后,他和萧萧经常在林荫道下模仿剧中皮影戏的台词。那段皮影戏的名字叫《踏摇娘》,贯穿了整部电视剧,一定程度上扮演着揭示主题的作用。
第一次听说这段词,是在高三的语文课上。老师分享了这段台词,并推荐《大明宫词》给我们。这部剧十分特别,所有台词都类似话剧和散文那样文绉绉,而非我们说的大白话。尺度也特别大,甚至还有太子和书童的同性之恋。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过审的,咳咳,怀念百花齐放。
好了,最后贴一下剧中皮影戏《踏摇娘》的完整台词:
女:野花随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凄凄抖动,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坠入幽幽碧水,搅乱了芳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男: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锦衣还乡,又遇到这故里的春天。看着一江春水,看着满溪桃花,看着如黛青山,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个月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来的是谁家女子?长得是春光满面,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女: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大道之上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牲溅起我满身污泥,怎么反倒怪罪起是我的错误?
男: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女:快走远点吧,你这轻浮的汉子,你可知调戏的是怎样多情的一个女子?她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丈夫,已经应掷三年,把锦绣青春都抛入无尽的苦等,把少女柔情都交付了夜夜空梦。快快走远点吧,你这邪恶的使臣,当空虚与幽怨已经把她击倒,你就想为堕落再加一把力,把她的贞洁彻底摧毁。你这样做不怕遭到上天的报应…
男:上天只报应痴愚的蠢人,我已连遭三年的报应。为了有名无实的妻子,为了虚枉的利禄功名。看这满目春光,看这比春光还要柔媚千倍的姑娘…… 想起长安三年的凄风苦雨,恰如在地狱深渊里爬行。看野花缠绕,看野蝶双双追逐,只为了凌虚中那点点转瞬依恋,春光一过,它似就陷入那命定中永远的黑暗。人生怎能逃出同样的宿命。
女:快快住嘴吧,你这大胆的罪人,你虽貌似天神,心却比铁石还要坚硬,双目比天地还要幽深。看鲜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柔弱;看野蝶迎风飞舞,我比它们还要纷忙迷乱。看在上天的分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快快走远吧,别再把我这个可怜的女子纠缠……
男:看野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渴望缠绵;看野蝶迎风飞舞,我的心也同样为你纷忙迷乱。任什么衣锦还乡,任什么荣耀故里,任什么结发夫妻,任什么神明责罚。它们加起来也抵不上你的娇躯轻轻一颤。随我远行吧,离开这满目伤心的地方,它让你我双双经受磨难…
5.5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这句诗出自秦观的《浣溪沙》: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在原文中主要出现了两次,是西西最喜爱的诗句之一。
第一次是第90节,西西当时在看《宋词:花间的细诉》那本书。他让萧萧猜自己最喜欢哪首词,心有灵犀的萧萧当然第一时间就猜出了“自在飞花”一句。西西评论说:
“秦少游的独特之处,便是将无形的梦和愁有形化,梦如自在飞花一样轻,愁似无边丝雨一样细,比喻新鲜,空灵缥缈,妙不可言,真是奇妙,绝妙,精妙!把那种闲愁啊,写的……”
当晚的场景是温馨又浪漫的:两个相恋的人睡前闲谈,主题是他们共同的爱好——古诗词,心有灵犀的两人不用太多的语言就能把握对方的所思所想。茫茫人海,知己难遇。而恰好,枕边人就是那个能互通喜怒哀乐的知己。多么令人羡慕的场景。
另外一次出现“自在飞花”这句诗,就没有那么浪漫了。
142、143节,因为李君自杀,西西回忆到与大叔的一次聊天。大叔说他最喜欢的一句诗是“自在飞花轻似梦”,西西漫不经心接了下半句。大叔就莫名喜悦地说:小乖,你太懂大叔了……这种行为用西西的话说:很难了解男人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方面和爱人山盟海誓,另一方面又会在外面拈花惹草,与此同时他自己心里还觉得很无辜,很无奈,很无助。很无耻,有没有!
5.6 批判元稹
原文中,元稹也出现了两次。第一次,西西狠狠地批判了元稹的始乱终弃。第二次,西西说他有点“理解”元稹。实际上西西两次不同的态度反映了他和张萧的关系变化,以及他对张萧的感受的不同。
第一次是在94节,现实中正在上班的西西读到元稹的《离思》,就暂时搁置了他和萧萧闹矛盾和好的回忆,专门开了一节批判元稹。西西认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渣男元稹的假慈悲,证据就是他的《莺莺传》。张生不仅抛弃了崔莺莺,而且说出了“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这样的话。而舆论却站在男人这边,认为张生善于补过,鲜有人同情莺莺。西西认为,元稹写《莺莺传》这则故事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作为强势的一方,世界的主宰者,那些男人们“知者不为,为者不惑”。即,男人想明白“这个道理”就别去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困惑。
那时,有关张萧的回忆都是完美的、幸福的。所以,在与张萧的对比下,元稹在西西眼中也就显得十分不堪了。
第二次提到元稹,是萧萧2012年左右去美国留学,两人发生了一些矛盾,萧萧大概一个月没有理西西,而且有很多出轨的传闻。西西再次读到元稹时说:记得当年读完《莺莺传》之后将元稹大肆批判一番,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开始慢慢懂了他的无赖,也懂了他的无奈。不知道,如若不幸,我百年之后,张箫会不会想起来为我写一首诗或者填一首词?或者他会不会为我背诵一番《遣悲怀》?这是一个假命题,命题的背景就是“如若”,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无聊。
将近10年时间,西西对这份感情一直是有自信的。但是异地之后,一些传闻也让他有些不安。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西西重读元稹。所谓“理解”元稹,不过是表明西西对未知传言的恐惧和无奈:他当然不希望那些传言是真的,但假若传言属实,也相当于变相给自己打了心理预防针。读到这里,心疼西西。
所幸,在结尾番外,西西交代了那些传言并不属实,两人结束了异地之后也过着跟从前一样的生活。
6.西西的同学李君、柯南等
柯南是西西的室友,因为过于看重学习,不懂得排遣压力,最后得了严重精神分裂。(咳咳,我需要警醒)
李君因为被大叔抛弃尝试自杀,但所幸被西西碰上捡回了一条命。
王丹妮在北航找到了男友彭鹏,至小说结束,一直过得比较幸福。

可以看出,西西和萧萧周围的人并不都如他们那样幸运。或者说,西西周围的人几乎没有想他和萧萧那样幸运的。尤其是柯南和李君,作为同班同学,一个精神分裂,一个试图自杀。虽然不知道具体结局,但柯南小时候出人头地的理想怕是永远不能实现,而李君早已丧失了对爱情的信仰。正如西西在夜游母校那节写的,许多人不得已“游戏人生”。的确,这才是人生的常态,我也应当正视。
番外
时间原因,原文很多地方应该补充详细一点的考据,但后来想想时间成本太高,而且跟原文没太多关系,大都是西西提到的古代文学作品。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第一次读这本小说(或者说是网帖)的感受:西西和萧萧对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理工科学霸又颇通音律。《桃花扇》、《西厢记》、《莺莺传》、《牡丹亭》,文中出现比较多的杂剧,我只翻过西厢记和牡丹亭。突然觉得自己好卑微,好差劲。有句话说,面对跟自己水平差不多但比自己好一些的人,我们会产生嫉妒。但是,在那些水平远超自己的人面前,我们就只有卑微了。
喜欢这本小说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文中出现的许多地点我也曾经涉足。怎么说呢,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欣喜:某一刻,或许我所在的地方正是10年前西西呆过的地方。
面对人生中许多关键的路口,西西所做的选择在一些人眼中是不可思议的:婉拒系主任的留学推荐,只为了和萧萧在一起。行文当中,西西对这些选择没有任何犹豫。哪怕在考研成绩公布前,觉得自己可能考不上P大,宁愿北漂也要去北京。这固然和他殷实的家境有关系,但同样重要的是他内心的坚韧、果敢和自信。
现在,对这部小说总算告一段落。希望自己也能写一份属于自己的平凡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