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之一
此刻我身在村中。方才从镇上回来，路旁是一畦一畦的稻田。蛙鸣聒噪如两部鼓吹，倒是很少鸟叫——白天也很少。
摇下车窗探头，问：有萤火虫吗？不一会，就有许许多多，接连飞过。它们循着车灯而来，又没在车灯的光晕里。算起来，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见到它啊。一时间明白了很多诗，无论是“于今腐草无萤火”，又或者“轻罗小扇扑流萤”。所明白的道理很简单：古时候，这一切与人并不隔。
下午躺在飘窗上翻《诗经原始》，时时要睡，四点多竟真的睡着了。十步之外是一座土山，没有路，但是有高高的柏树、枫香，与合欢。夜里吃到了“胡籽菜”（奶奶说叫这个名字，有些酸）、空心菜和野生的小鳜鱼。据说门前河里那些二寸长的鲫瓜子，不多时就能钓上两三斤来。
这里有一条狗，我没有见到。叔叔说，她原先是狗妈妈，现在已经是狗外婆了。通往住所的是一条土路，很不好走，可是，道旁开满了一年蓬。
镇上有打着“上海”旗号的超市。我爱格物致知，自然细细都看了一遍，也有卖很好的东西。附近不远便是黄山，因而也繁荣，茶叶铺子整一条街。见到一个罐子，标着“佛手”；打开一看，却是捻成麻花样子的茶。
对了，这里实在是“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午间向夜不过几个时辰，屈指倒有好几阵疏雨。山村易暮，七点钟出去，远天已是兑了水的玫瑰色，又有一点儿烟灰。山很大，连绵不绝，夹道人家常种着一小片蜀葵。
僻居一隅，风土人情是无可体会的。但是并不想美化乡村；人性断不会以乡村而淳朴，也不会以城市而高贵，反之亦然吧。
摇下车窗探头，问：有萤火虫吗？不一会，就有许许多多，接连飞过。它们循着车灯而来，又没在车灯的光晕里。算起来，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见到它啊。一时间明白了很多诗，无论是“于今腐草无萤火”，又或者“轻罗小扇扑流萤”。所明白的道理很简单：古时候，这一切与人并不隔。
下午躺在飘窗上翻《诗经原始》，时时要睡，四点多竟真的睡着了。十步之外是一座土山，没有路，但是有高高的柏树、枫香，与合欢。夜里吃到了“胡籽菜”（奶奶说叫这个名字，有些酸）、空心菜和野生的小鳜鱼。据说门前河里那些二寸长的鲫瓜子，不多时就能钓上两三斤来。
这里有一条狗，我没有见到。叔叔说，她原先是狗妈妈，现在已经是狗外婆了。通往住所的是一条土路，很不好走，可是，道旁开满了一年蓬。
镇上有打着“上海”旗号的超市。我爱格物致知，自然细细都看了一遍，也有卖很好的东西。附近不远便是黄山，因而也繁荣，茶叶铺子整一条街。见到一个罐子，标着“佛手”；打开一看，却是捻成麻花样子的茶。
对了，这里实在是“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午间向夜不过几个时辰，屈指倒有好几阵疏雨。山村易暮，七点钟出去，远天已是兑了水的玫瑰色，又有一点儿烟灰。山很大，连绵不绝，夹道人家常种着一小片蜀葵。
僻居一隅，风土人情是无可体会的。但是并不想美化乡村；人性断不会以乡村而淳朴，也不会以城市而高贵，反之亦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