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COVID-19宅日记 2 社交距离
3月19日 社交距离
决定带孩子们去附近的原生态公园放个风。
之前有国内的好朋友关心我在澳洲的情况,向他保证我会好好禁足。随后我又补充,一些偏僻的公园、海边和山林,我还是打算去的。对方感觉到不可理解,认为我并没有好好禁足。我住在suburb也就是并非city城区的郊区,实际上很多地方,本来也碰不到人。这里不缺空无一人的旷野、海岸、山川。我对孤独状态下的生活也并不陌生。向朋友解释,澳洲政府规定的居家隔离也是写清着:散步、遛狗除外。真的,傍晚在社区散步,很少碰见人,碰见,也绝对是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我喜欢人与人之间不用太过密切的距离感,这也许也是当初移居时的原因之一。
我甚至在想也可以去无人区露营吧,没什么不妥吧?想要与世隔绝,不用费劲便可以做到,大概我已经身处其中。
公园里三三两两的人(间距100米),带着孩子、食物、自行车和滑板,像任何一个平常的日子一样。只有点亮手机,打开新闻,看见不断跳动变化的数据,不断升级的边境防控措施,才又恍然警醒,这是一个有隐形的恶魔正在游离的世界——它并非我脑海里幻想出的平行宇宙,它就在这里,会切实地发生、改变、膨胀、炸裂。
午后安静的时光如此诱人,有一点倦意。新闻里不断提醒人们的social distancing,保持社交距离,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条要求在某种程度上让我感觉到轻松,它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封闭起来,和这个社会最基本的连接也不用再在乎。不用去公司不用去健身房不用被孩子吵着去pizza店或室内游乐场,不用奔波在一个一个兴趣班的路上,不用在假期操心她们的娱乐或者安排旅行,不用费劲给她们安排聚会和忙着应付并不熟悉的家长……真是太好了。一个声音默默地响着。
下一个瞬间我知道我错了,这是一个烟火世界,无法脱离人于人的联系。我问自己,如果不幸我和Jerry得病,我们的小家庭在这里举目无亲,该由谁来照顾我的孩子?有哪个朋友愿意接纳又值得托付?一阵恐惧袭来,它与这个静谧的午后复杂交缠着。
晚上我想让自己脱离一下手机啃一啃《西西里史》这本书,两星期前在图书馆很随便地选了两本非小说中文书。两周过去,社区图书馆已经关闭,而我看着西西里三个字,脑中只有“意大利”……怎么样也读不进去一个字,眼睛不跟着字转动,脑子停滞着。
索性去看电影。感谢Jerry哥庞大的电影收藏,接下来一定会派上用场。选了去年的片子:A star is born . 片中那首歌,大概五十五开始,ladygaga一张嘴我便想哭了。结局猜得到,却又使劲哭了一场。《once》、《begin again》、《lala land 》,我大概是对这类片子完全没有免疫力。歌声里的表达要以故事为背景来解释,故事里的情深要以歌声来诠释。于是许多歌变成我听一次哭一次的歌。也许我不是为了故事而哭,而是这旋律。但这旋律若没有故事架托又是否会同样动人?
和流一身汗一样爽快。
暂时离题了。这一天结束了。

公园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