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走》
我觉得很多的科幻作品(也包含一部分魔幻作品)都有一个现实作为内核,一方面可能是作者主观的影射,一方面可能是现实照入作者心灵之后所反射出来的影子。但是总之,如果愿意扒开科幻的表层,现实核心会比现实看上去更加立体。
具体到这个剧的话,其实所说的是我们大部分人。
很多人在成长道路上或多或少、或主动或被动的走着一个模版式的道路,像谁谁谁一样的去如何如何做,这个议题即使你是极端特立独行的人也会看到身边有人是这样活着的,而我们这些“普通人”的人生大半都离不开这个做法。我们就是克隆人。
现实中克隆的不是器官,而是精神层面的自我,我们克隆了“成功者”——本体的精神层面的东西,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做法甚至是行为或者穿戴。我们付出、牺牲的也是精神层面的自我,经过数年的教育我们都获得了大体相同的知识、文化、三观、意识。在所谓的“文明”社会中,我们已经很难找到完全依赖“自我”发展而成长的孩子。虽然很多时候“不良”看上去更特立独行,但实际上他们也只是选错了模版或者没有获得适当的生长环境而已。
故事中,小朋友时代的学生们最常学的课是绘画。在我的理解中绘画应该是人类最初级的艺术创作也是人类最早能表达出自我以及反映出自己观察点的一种表现形式。即,音乐的话,虽然有神童,虽然有小孩也能在很幼小的年纪创作音乐,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较难。舞蹈是建立在音乐情绪基础上的艺术形式,小朋友纵使听到音乐跟着扭腰甩胳膊,但是对其他人来说这样的表达创造又大于写实,难于理解。
而绘画不一样,基本上任何一个健康(头脑及身体)的孩子拿起笔都可以绘画,即使画得歪七扭八,即使画的很奇怪,但是我们依然能在绘画的作品中看到他们对于现实的观察,以及现实在他们脑中的回映。很多针对儿童的心理学都是基于对孩子的绘画进行分析,人类最早用绘画来代表文字,我们现在依旧使用着从图画演变而来的文字。这些全都能证明图画是人类最基础最直观的自我表达。
故事里出现了大量的绘画课,从表达自我,到规范自我,到统一自我,到没有自我。
还有一个话题,从科学和伦理的角度说,克隆的我,还是不是我?DNA都一样啊。指纹、虹膜都一样,如果都不做矫正或者都做相同的矫正,那么齿模也是一样的。那么克隆的我是不是我?在各种物理检测中他都是我,指纹识别或者FaceID都会让他解锁我的手机,但是!密码他不知道。而反过来说,有些人整成网红脸,披着那种都不是人脸的样子的东西,手机的FaceID也没法通过认证,但是它们可以通过密码来解锁。回到家看到自己的爹妈,爹妈吓一跳,哇塞,你来抓葫芦娃吗?它说,不是的,我还是我,二妮儿~然后爸妈跟它一聊小时候的事儿,发现,哦,这妖怪乃是我女儿所化~还是我女儿啊~
所以我们通常认知里面是按照人的记忆、认知来评断这个人是不是他本身,而不是依靠肉体。那么还有一个电影叫《月球》,里面的克隆人可以复制记忆,本体的一部分记忆传到了他的克隆人脑中,这个时候我们能不能认为这个新的克隆人是本体的延续?这就很难说了。从旁观的视角说,肯定不是,但是,从人体检测、到认知检测、到各种记忆、经验等等方面我们已经无法察觉也无法分辨出他和本体之间有什么差别了。可能唯一的破绽就是身份证了,因为一看身份证,天呐,你已经活了680岁了……
说回到这个故事。学生们在成年之后的死亡,其实上表现的是在自我人格为了肉体的社会生存而牺牲的过程。前面说了,人之所以为人,肉体是次于精神的。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所经历的虽然不是器官摘除,但实际是为了让肉体活下去在精神方面的自我阉割。这个画面尤其是在日本是特别的明显,小朋友的感觉就是彩色的,即使是幼儿园的制服,也是红绿黄蓝各种颜色的,但是到了上学,制服就没有那么艳丽了,但是总体还是得体明快的,而一步入社会,无论眼中散发着如何稚嫩和无助的光芒,身上都是白衬衫黑西装…有一些看上去像是个套子,有些看上去像是个夹板。
故事里面还有一幕,几个克隆人看到了本体因为他们提供了器官可以坐在球场边看本体的孩子打球。这一幕其实也跟现实一样,为了家人嘛。到了中年,有几个人还能幸运的为自己而活?可以幸运的自私,可以幸运的不负责任,可以幸运的冷血。在故事中的“本体”为了自己的家人牺牲了克隆人,而现实中的我们呢?
(没写完,有空——但估计吃完早饭就忘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