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愛你
生日那天Y送了我一支香水,桃子味。作为我人生的第一支香水(!),本来有些担心这味道会过于甜腻,但因为是Y送的所以说什么也会用它。周二出门前拿起香水,手滑,摔在地上,碎了。一瞬间香气充斥整个房间,有些浓烈但不刺鼻。碎瓶里剩下一点点,不想浪费,就让香水沾湿卸妆巾,放在柜上。一连好几天,打开房门就能闻到桃子的香味,算是弥补了打碎香水的心痛和惋惜。我想起痞子蔡,他和轻舞飞扬买了 DOLCEVITA 香水,尽情地喷完了整瓶,一起淋了场香水雨。我又想起抹大拉的玛利亚,打碎了真哪哒香膏,浇在耶稣身上。耶稣说这香膏是为安葬用的;轻舞飞扬在那场香水雨之后就再也起不了床。香气在玛利亚和痞子蔡眼里是装饰爱人用的,不是他们值得这香气,而是这香水香膏本来就是为了他们存在,是为了彰显他们的美丽、尊贵。所以一定得喷完整瓶,一定得打碎瓶子,不剩一点、不留一点,因为香气有多浓烈,爱就有多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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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吃了一顿饭(火),才发现爱人之所以是个命令,是因为爱不喜欢的人的确很难。“爱他们”超出了我的情感、理性和意志的能力,我感觉我每个细胞因子都在告诉我——我、不、喜、欢、这、个、人。结果味觉抗议(吃不下饭)、视觉抗议(不想看对方而且老想翻白眼)、听觉抗议(他说的每个字我都不想听),触觉要是也抗议,(我不懂怎么打人要是打不好挺丢脸的),真想拍桌走人。但耶稣说要爱他们!哦不!主啊,所以才说爱是从你而来的能力。Ps.Au Yang说这世界上有两种爱,一种是"Love of Delight",是被爱的对象 本身令你感到喜悦,就像父爱子,说“我喜悦你”;另一种爱,叫“Benevolent Love”,是“Love of good will”,是尽管对方不好,但你希望他们能够变好。“Sometimes we said, benevolent love seeks the love of delight. But most of the time we shoudn't expect too much of love of delight."上帝对我们的爱正是后者,我们不可爱,但祂对我们的爱是希望我们“变好”,真正彰显祂的荣耀,那也是我们最感到被爱的时刻。有时候我觉得最难的,是我不喜欢的人其实也没多喜欢我,他们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爱他们,我的付出说不定会成为他们的负担。(所以啊,有人能够空出一部分的自己来被另一个人的爱补足填满,不是这个人无能没用,而是他懂得爱和被爱。)尽管如此,主的命令仍要遵守,因为我爱祂呀,也许我的心也是神要动工的地方。也许像约拿,百般不愿到最后勉强顺服,我的心和我的性情仍和神的心、神怜悯的性情不一致。因此约拿的心是神要拯救的地方,我的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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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是一个有听力障碍的孩子。右耳听不见,左耳动了手术后勉强能听见一些声音。他是个非常善良、乐于助人的孩子。但也因为这样,他老观察别人,上课就容易走神分心,看到什么“不公义”的事立刻比手划脚地跟老师说。有一回讲课,W又不专心了,这回是玩弄手上的浆糊。我怒了,立刻没收了浆糊,随手丢进笔盒。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我继续讲课,只见他眼眶慢慢地红了,呆呆地跟着我读书上的字,避开我的眼神,好像要努力忘掉刚刚发生的事。但是忍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像别的孩子,他意识到自己在掉泪,就开始猛擦眼泪,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并且试图在我讲课的过程中保持专注。看到他擦干眼泪用那双无辜的双眼专注听课,一下子就心疼了。但是看到他因为被管教了,开始学习服从指令和专注学习,就把心一横,不去看那只浆糊了。W啊W,在你人生中,你总会遇上这种时候,你会失去一些东西然后学习一次功课。上帝对我们也是如此。有时候祂拿走我们的东西,是要我们能够定睛在祂,能够专注在祂。W还小,他还不能明白学习的乐趣,也不能明白老师对他的意义,所以我只能透过这种令他不舒服的方式让他专注在我身上。在我们还不成熟的时候,总会因为上帝拿走我们心爱的东西而痛苦和难过,甚至会埋怨。但是上帝的本意不是要夺取我们的快乐,而是要藉着拿走那些会褫夺我们心思的东西,进而使我们能定睛在祂,专注在祂。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明白,最宝贵的就是上帝本身,最美好的就是听祂说话,被祂爱着。
(ps:之后还是好好地和他说明缘由,把浆糊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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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常听焦安溥的《關於我愛你》。《天使,望故乡》进度缓慢,因为偶尔会去翻翻《长腿叔叔》。看见朱蒂每回写:“亲爱的长腿叔叔……”就会想要往下读。我不需要等夏天才能去洛克威洛农庄,这里就是夏日的洛克威洛。朱蒂有小雏菊,我有风铃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