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记
二月是我的生日月,过了立春日,就满24周岁了,感觉人生四分之一危机在逼近。
二月头几天依然非常情绪化,看着网友剪辑的“我们最好的时光 就是现在”的武汉疫情短视频落泪好几次。不喜欢强迫式的捐款,别的渠道捐助了一点点女生卫生用品。听播客里罗新老师讲到“几个月后很多人都不再记得今天的情绪和思想,很可能很快和过去重新衔接起来”就好失落。集体记忆总是根据当下需要重构过去,而个体记忆应该被尊重和珍视。看了阎连科开学讲话,做不了李文亮医生那样的吹哨人,至少应该做个听见哨音的人。向来很不喜欢只耕种自己门前一亩三分地的人,为什么不活得宽阔些,拧巴些也没事。这个月每天早晚陪伴的播客消失了,看到的一些文字也得以图片或者笔记存下来,没啥用,只是个人仪式。
得知几年前借给某哥的整套初中语文书被他弄丢了。很自责怎么可以把书借给不爱书不靠谱的人?从一年级到现在的课本都留着,视若珍宝,意义是我自己赋予的,不是断舍离不断舍离的问题,可是生气已无用啊。他在我眼中已经矮了一截。母亲曾笑话我,这些书册出嫁了要带走吗?你将来的小屋子装的下吗?一定要带走的。上次担心书会不见,父亲还嘲笑我书呆子,这回真丢了,他倒是完全理解我也气呼呼。往者不可谏罢。
二月窝家太久,有一天戴上口罩出了门把小时候常常走的路再走了一遍。坝上的蒲草还在摇曳,主街道还是那么窄,包子铺不开门了,旁边酷似椅子的石头依旧爬上了青苔。小陈说我长在风物里,好喜欢这句话。可我知道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但也不想看客似的戴着滤镜回忆。想做一份人文观察,这是大学以来的心愿。毕业之外,总得做点什么吧。这时候不做应该没有机会了。真的想做。
过了人生里第二个情人节,又给小陈写了小诗。一年只此一回,要坚持六十年,当我对象真幸运。不只一个朋友和我说过“大家都是普通人”,可能她们觉得我对未来期待太高了。我知道平平凡凡好,但是我希望有一点点不一样。用不用心我还是分得清的,求来的不稀罕,我自己也能挣。
疫期生活还是比较糟糕,除了不够自律静不下心难完成计划外,还会感到孤独。想要交流,想要得到回应。社交平台各有局限,会感到有些尴尬。另一个感觉是,自己在无形中退化,因退化而恐慌。应该抓住些什么,应该保持一定原则的,也是让自己心安。有一天写了稿子拿到一点稿费,驱动力是给自己买一支心怡的口红。拿到报酬以后提不起兴致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倒是给家人买了小礼物花掉了。
三月来了,三月也有重要的日子,还有重要的必须要完成的事情。都说江浙人务实,还没开始不能泄气,安逸让人无用,要吃得起苦头,要经打一些。长大残酷,残酷在相信的人事走近一看可能千疮百孔或多少有瑕疵,不如意的事情很多,打理不好自己才是罪过。
什么危机不危机,得向前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