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2):人民
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说过, 法国农民就像一麻袋土豆,他们虽然利益相同,但却没有组织。这本小册子至今还没有被禁掉,我十分惊奇,因为马克思开篇也说过,历史总会出现两次,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闹剧。正如我们亲眼目睹的,某些人想要复活某个巨大悲剧。
人民,这是一个奇怪的词儿。作为整体的,抽象的人民是崇高的,作为个体的,具体的人民是卑微的;抽象的人民是强大的,具体的人民是无能的;抽象的人民是睿智的,具体的人民是愚蠢的。总会有人告诉你,你不明白,你不行,交给上面来,上面统一管理,集中力量办大事。哪怕上面已经一次又一次的被证明了迟钝,傲慢,残忍和愚蠢,依然有人告诉你,如果让人民来,会更愚蠢,更残忍。
遗憾的是,往往确实更愚蠢。所谓叙利亚淆种种,其实我们早就见过,正像蔡济民说过的,无量头颅无量血,可怜购得假共和。
奇怪的是,一谈到经济,我们就讲失控,蜂群,涌现,并且也确实出现了涌现;但一谈到政治,我们就讲集中力量办大事,@阿修 老师称之为“集中力量落大石”。我们看到,饭圈女孩的行动力比行政组织还迅速。为什么不能给人民一个机会?
山崎正和在《社交的人》中说过,社交,就是一群人,在一个环境下,遵循一定规则,互动形成链接的过程。Forthys的《Group Dynamics》详细的阐述了人们是如何聚合,如何分化形成组织,如何决策和执行的机制。人是社会性动物,放着不管,就会像霉菌一样伸出触丝,长出各种连接,就会形成团伙,变成团队,去做点事情。正如西方人说,政府是社会的第一部门,企业是第二部门,NGO是第三部门。
上面总是说,人民什么也做不了。今天人民确实做不了,连推开房门,戴上口罩,去给隔壁的瘫痪儿童喂饭这件事都做不了(https://douc.cc/093MFi)。人民只能不断呼喊,救命!救命!救命!直到声音渐渐微弱,“过世了”。为什么我写到这里泪流满面,一定是因为在听久石让《那年夏天》。
把手放开,把权利还回来,人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人民能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