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南人 | 呼噜声

耳边不时响着布斯飞龙柔和的低鸣，坐在身旁的瓦尔南人则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西米把服饰店店主希治送给他的楚浮帽塞在鹿皮袋子里面，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疲惫不堪的瓦尔南人。 西米的下一站是位于木墟大陆北方的瓦尔南城，去探望独居的表哥汉斯。二十多年未见的表哥在当地的银行工作，收入足够让他天天成为狗尾巴草酒吧的午夜之王。两人曾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如果其中一人瞧见新鲜的东西，就会像熬制出新魔药的巫师一样激动，以至于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汉斯经常带着年幼的西米到瓦尔南城里最好的冷饮店吃南瓜味冰淇淋，顺便在煎饼摊抓走几块奶香卷儿。 汉斯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西米的姨夫和姨母是瓦尔南新城区数一数二的流动商贩。他们可以一天之内把手头上的几百个小物件销售一空，然后把那些亚尔南铜币扔进束口袋，绳子一拴便启程回家。 姨夫姨母对于吃穿的方面，从来都不吝惜口袋里的铜币。所以，汉斯才可以隔三差五地领着西米去新城区享受美食的滋味。 布斯飞龙轻柔的鸣叫忽而转为狂乱的吼声，一个巨大的火球掠窗而过。随之而来的炙热烘烤着飞龙巴士上面的乘客，车厢剧烈地左右摇晃。 西米的双手尽管因惧怕而抖动不止，还是紧紧地握住座位上的扶手。旁边的瓦尔南人依旧酣睡着，一副被施放了瞌睡虫咒语的样子。 因为连续飞过的火球带来的热量，车厢的温度急剧上升。西米热得全身冒汗，但仍然不敢脱掉羊皮大衣。此时，布斯飞龙是在克苏恩迷大海寒冷的北部区域惊慌失措地逃窜。如果掉落在海面上，不出七八分钟就很可能由于呼吸功能变弱而死去。 连续几次未击中目标之后，火球终于结结实实地打中布斯飞龙的后腿。布斯飞龙痛苦地嘶吼着，翅膀扑腾了几下随即停止运作。这只几十吨重的庞然大物顺带着背上的几十名来自洛夏的男女老少急速地下坠，划破空气的呼呼声夹杂着几声难以觉察的尖叫。 用枣木做成的车厢抵不住巨大的压力而逐渐破碎，乘客像断了线的串珠四处散落。 西米不敢睁开眼睛，他怕再一次看到那些面目狰狞的死尸。也许今天他也会加入死神的派对，但再也不会有人跳舞。 羊皮大衣的领子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向后一扯，一股热辣的疼痛感在西米的脖子里游动着。 “洛夏的小鬼，你今天捡回一条命啦！哈哈哈！”一个带着浓浓的瓦尔南口音的沙哑声音无比清晰地从脑后传来。 还没来得及注意身后的事情，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两米直径大小的黑洞。西米发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声尖叫，但在外人看来，他仅仅是张大了嘴巴。因为那本来应该让人震耳欲聋的尖叫马上隐没在未知的异域空间里面，幸好光明并没有让西米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