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赏析（八）芣苢：采野菜的快乐

《诗经·国风·周南·芣苢》

[晋] 陶渊明《桃花源记》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五柳先生这篇散文记录的是对简单快乐的向往。对于远古人们生活的记载，文史却很多少，文史典籍一般只记录政治、军事、经济、思想、礼仪等内容，对于当时民众的生活记录却极其有限。关于民众的饮食、衣着、生活、文化等情况，一般只能通过各类艺术作品来瞥见一二，比如：从小说来了解明清时期民众的生活习惯，从词曲来了解宋元时期知识分子的审美情趣，从诗赋来了解汉唐时期士大夫的志愿理想，但如果想要了解远古先秦时期人们的文化生活，则要看《诗经》。比如这篇《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①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②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③

注音：芣苢[fú yǐ]，车前草，一种可食用的药草，清热解毒，据说可以缓解痛风。

①采采，痛“彩彩”，美丽的意思。薄言，发语词，祈使用法。②掇[duō]，抓住；捋[luō]，拔起。③袺[jié]，络起；襭[xié]，兜着。

整诗三个段落，每个段落只改变一个动词，通过这些字句似乎可以看到一个画面：一群女人带着小孩，来到一处坡地，有人看到长得茂盛绚丽的车前草，喊了一声“这里好多'芣苢'!”，然后大家前呼后应，一起来这里采摘。只看到她们蹲下身来、①挽起袖子、②拔摘络兜、③最后满载而归，总之忙得不亦乐乎，如果你曾与人一起采(挖)过野菜，应该就明白这首诗所要传达的意思：快乐~

有人认为这首诗是描述公侯的进取心，其实是没有必要这样去附会。这首《芣苢》就是一首描述人们简单快乐的简单诗，传达的是小农经济条件下、田园生活中，人们能够直接获得的一种简单的快乐。

同样，篇首陶渊明《桃花源记》所写的事，真的发生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点应是作者的那种对简单生活的向往：远离喧嚣，一处宁静美丽的所在，一群快乐生活的人们，构成很多人心目中的一种理想，尤其在纷繁复杂的当下，这种理想越来越难以企及，这就是跨越时空追及五柳先生，怀念简单生活的一种共鸣。

最后附带一首歌词：

《采蘑菇的小姑娘》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早光着小脚丫 走遍树林和山冈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 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谁不知这山里的蘑菇香 她却不肯尝一尝 盼到赶集的那一天 快快背到集市上 换上一把小镰刀 再加上几块棒棒糖 和那小伙伴一起 把劳动的幸福来分享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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