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中国》
在看本书的三十多个深夜里,在翻过每一页的过程中,潜意识都在呐喊着,“最后的最后一定要写个书评”。阅读初始尚且有点抵制,1947年出版的关于中国社会的书籍,其中的观点会不会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今社会变动如此之大,观点肯定会显得有点老旧和不可支撑。
随着阅读的深入,我发现书中内容和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连接点,这迸发的思绪我再也压制不住了!!,如果熟悉我的朋友知道我的家乡,“温州”。肯定会想起来温州的皮革厂,想起温州的炒房团,遐想起温州“有钱人”的样子如此种种。可大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温州,冰山之下的温州并不是这样的社会。
正如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从根底上走一遍Ta的经历或是完整体验一遍Ta的故事。了解温州,我想应该由根源上了解他。这本书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我更加理解,为什么“温州人”的称呼会响遍大江南北,熟悉的口音会让温州本土人别感亲切。接下来,出自小农村人的我将结合温州的一些情况,讲解书本中的概念。
唐高宗上元二年(675年),处州析置温州,这是温州得名的开始。据《浙江通志》引《图经》:“温州其地自温峤山西,民多火耕,虽隆冬恒燠”。意思是温州地处温峤岭以南,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温润,所以称为温州。

语言与文字
也正是大丘陵地貌使得温州在社会大变革前,处于默默无闻的情境中,显得土里土气。从基层上看去就是乡土性的,乡土是拖泥带水下田讨生活的“土”,用来谋生的土。在这片土地上,村子里几百年都是固定的几个姓,村中人口仿佛附在土上,一代又一代。他们活动范围被地域所局限,在区域间接触少,各自保持着独立的社会圈子。乡土社会在地方性的限制下成了生于斯、死于斯的社会,常态的生活是终老是乡。
“熟悉是从时间里、多方面、经常的接触中所发生的亲密的感觉”,这便是土气的一种表现。这些生了根在一个小地方的人,才能在悠久的时间中,从容地去摸熟每个人的生活。在熟悉的环境里生长的人,不需要抽象的普遍原则,他只要在接触所及的范围之中知道手段到目的间的个别关联则可。
说起温州话,大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印象肯定是“魔鬼语言”,它令外乡人无法琢磨,不像很多地方换个音调即可,它的每一句有着文字难以描述的韵味,想必侨居的外乡人会察觉温州乡下多文盲的情况(不识字显得很愚笨),然而在这天天相互合作的熟人社会中他们是彼此熟悉的,甚至日子久了可以不必见面就知道对方是谁。在这个情况下,文字并没有熟悉感来的实在,大家人都认识,不需要用文字来介绍自己。
文字所能传的情、达的意识不完全的。在说话时,我们可以不注意文法,通过更多辅助表情来传达情谊。说话时如果用了完整的句子,倒是显得迂阔可笑。语言本是用声音来表达的象征体系,象征则意味着要多数人共认其意义。故而语言只能在一个社群所有的相同经验的一层上发生,随着群体的增大,这语言也趋于简单化。故此,温州农村社会中的“文盲”现象,并非出于乡下人的“愚”,而是由于乡土社会的厚重本质。
差序格局
书中提到一个很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概念——“差序格局”,这是其他游牧民族国家难以想象的。在差序格局中,社会关系是逐渐从一个一个人推出去的,是私人联系的增加,社会范围是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因此,我们传统社会里所有的社会道德也只有在私人联系中发生意义。
家庭在西洋是一种界限分明的团体。而在中国,在温州,这个词便显得含糊,这个“家”可以说是最能伸缩自如的。自家人的范围是因时因地可伸缩的,大到数不清,小到只有三人。
在这个范围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以亲属关系布出去的网,但是没有一个网所罩住的人是相同的。每一个网络有一个“已”作为中心,各个网络的中心都不同。上段所述范围的大小就是要依着中心势力厚薄而定。
在这种富于伸缩性的网络里,自我主义逐步产生,一切的价值是以“已”为中心。自我主义并不限于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的杨朱,连儒家也被包括在内,孔子的道德系统中绝不肯离开差序格局的中心。
“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就是一个很好的譬喻。在这个可伸可缩的社会范围内,就诞生了群己的相对概念,与西洋把权利与义务分得明明白白的社会不同了。
说到温州人,大家想到的肯定是抱团做生意,有时候一毛不拔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吵一架,而有时候却捐出大量资产只为温州本地发展。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我想,这差序格局带来的“私德”就是很好的例子:在这个格局中,公私是相对而言的,站在任何一圈里,向内看也可以说是公的。
“温州人结婚只想找温州人”的推测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涉及到的利益变得错综复杂,这时候家庭的概念更加重要了。公私怎么的,也得分出个名头啊,大家便把目光投向了子女的婚姻上,通过联姻来解决这个头疼的问题。因为乡土社会下的“家”,利用亲属的伦常组合社群,以此来经营各种事业,使得这家变得氏族性。
一方面,我们可以说在乡土社会中,无论政治、经济、宗教等功能都可以利用家族来负担;另一方面也可以说,为了经营这许多事业,家的结构不能限于亲子的小组合,必须加以扩大。而且凡是政治、经济、宗教等事务都需要长期绵续的,这个基本社群便不能像西洋的家庭一样处于临时性的状态。
乡土社会的主轴在父子之间,在婆媳之间是纵的,不是横的。夫妇成了配轴。配轴虽则和主轴一样不是临时性的,但是这两轴却被事业的需要而派出了普通的感情。在中国的家庭里有家法,在夫妇间地相敬,亲子间讲究负责和服从。这些都是事业社群里的特色。
“这传统只是一个温州的传统吗?”
之前我在疑惑这与非温州的也可以啊,为什么一定要温州人才行,究竟是谁规定的?部分原因是,书中的观点:乡土社会属于“礼治”社会。这里的礼是社会公认合适的行为规范,这些行为规范目的是在配合人们的行为以完成社会的任务,社会的任务是在满足社会中各分子的生活需要。这种为了满足生活需要的方法与经验,可以按代传递,大家只需要“学而时习之”就可以享受满足需要的愉快。久而久之,这便形成了一种文化,即温州传统。
像这一类的传统,不必知之,只要照办,生活就能得到保障的办法,自然会随之发生一套价值。随着人们对传统有了敬畏之感,不对行为和目的之间的关系推究,只按规定的方法做(抱有不做就会带来不幸的信念),这套行为就成了我们普通所谓的“仪式”,是一种教化过程;长幼原则的重要性也决定了教化的自顶向下,对于社会的新分子来说是强制性的。
改革开放的程度逐步加大,温州人便迅速寻找自身发展的突破口,形成对传统计划经济意识形态的“背离”。脱离土地的他们,依靠世代相传的商业智慧和技巧,发扬“敢为人先”的精神,开始小范围地走向了市场竞争的舞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不再限于血缘且走向了地缘,商业潮流愈发不可抵挡。
在亲密的血缘社会中商业是很难存在的。这并不是说这种社会不发生交易,而是说他们的交易是以人情来维持的,是相互馈赠的方式。这是因为亲密社群中既无法不互欠人情,也最怕“算账”。类于“算账”“清算”就等于绝交,因为如果相互无欠人情,也就无需往来了。这时候寄籍在血缘性社区边缘上的外边人起到了商业活动媒介的重要媒介作用——商业是要在血缘之外发展的。
故此随着开放程度提升,大量敢拼敢干的商人走出温州,他们在外地可以摒弃血缘带给他们的基础身份,拥抱地缘带给他们的契约精神。契约的完成便属于权利义务的清算,需要精密的计算,需要冷静的考虑,而不是感情。从这一点看,从血缘结合转变到地缘结合是社会性质的转变,是社会史上的转变,同时可称为广大沿海城市商业发展的一个小缩影。

这个狂暴发展的社会变迁中,社会结构开始变动。回到长老权利下的乡土社会说,教化开始跟不上变化,大家逐步不只是着眼于温州内部的婚姻了,也不再只认定这条结婚"铁律”了,名实之间的距离跟着社会变迁速率而增加。
毕竟在乡土社会时,大家还可以靠欲望来行事,但在现代社会中欲望并不能作为人们行为的指导,于是产生了“需要”,因之有了“计划”。倘若欲望如果要能通过意志对行为有所控制,它必须是行为者所自觉的。书中道,个人的欲望常是合于人类生存条件,规划之所以能弥补欲望的缺陷是因为多数的欲望并非生物事实,而是文化事实(例如四川人吃辣,海边人爱吃海鲜)。
当社会变动快,原来的文化并不能有效地带来生活上的满足时,大家开始不再执着于不知其所以然的传统,开始推求行为与目的之间的关系。于是人开始注意到了生存条件的本身——"功能”。功能并非一定是行为者所自觉的,而是分析的结果,带有理性。
总的来说,如今便是一个更为理性的时代,理性是指人依了已知道的手段和目的之间的关系来计划他的行为。在现代社会里知识即使权利,因为在这种社会里生活的人要依他们的需要去做计划,而非单单靠传统与文化留给自己的经验来决定下一步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