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34《孤寂在棉田》

剧本正本P3

我并没有猜出您的欲望，我也并不急于知道它。因为顾客的欲望是最令人惆怅的东西。我们凝视它，像一个迫不及待的、渴望被揭穿的小秘密，而我们总是不急于去揭穿它；就像面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人们总要慢慢地解开它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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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与兽在另一个人与兽的眼中都是平等的，因为他们行走在同一条纤细而平坦的纬线上，奴役于同样的寒流或热浪，同样的富有，或者，一样的贫穷。因此这世上唯一的界限就只存在于顾客和商贩之间，但这也不确定，因为双方都拥有欲望和欲望所求之物，同是凸起和凹陷并存，这比起人与兽的雌雄之别更不公平。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暂时表现得谦卑些，把傲慢留给您，从而在这个对双方都一样的不可避免的时刻里，将我们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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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看到了您，要知道我的欲望就是宁愿不曾看您一眼。人的目光游动着，任意投放在自以为中性而自由的领地，就像一只蜜蜂穿梭在花田，就像草原上牛栏里一头母牛的嘴脸。但是怎样应对这种目光呢？目光投向天空会让我怀旧，而投向地面又会令我悲伤；后悔一些事情，想起不复存在的事情，这两者同样让人沮丧。所以应该把目光投向前方，自然平视，不管脚下暂时踩踏的高度，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走路时走到这儿，而现在停在这儿，因为我的目光早晚都会碰见所有停着的或行走的与我等高的东西；然而，由于距离和透视的法则，所有人和动物都暂且大概与我等高。也许，确实，能够区分我们的唯一差别，或者唯一的不公平，如果您愿意这样说，就是我们其中一人稍微有点怕挨另一人的耳光；而我们的唯一共性，或者唯一的公平，如果您愿意这样说，就是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深浅，在分担g恐惧的同时，对可能在未来成为现实的耳光及其暴力程度都不得而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