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小说连载】锦衣卫(第六十七章)公主还乡

第六十七章 公主还乡
国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忍气吞声,承认失败?在沈云这边顺利过关的时候,他们却派出了足足上百人的队伍朝纪好两人追去,按照他的想法,要是自己能把纪好抓回来,看哈尔姆怎么说。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取回来的佛骨舍利显然居然被纪好送给了哈尔姆,当一个顺水人情,而哈尔姆居然也大肆操办苏妃的葬礼,替苏妃掩盖被人带走的事实,仿佛打算这事情就如此作罢。国师行心里的怨恨可想而知。于是在得知纪好居然把东西人给哈尔姆之后,他立刻派人追击。
三天之后,追兵已至。
纪好两人乘坐的可是马车,马车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快马,现在的纪好心情大好,带着苏妃就好像郊游,速度并不是很快。只不过这茫茫草原,要找人并不容易,因此追上他们的时候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纪好听到背后如奔雷一样的马蹄声,扭头一看,发现至少上百人的骑兵冲了过来,知道事情已经暴露,立刻一搂苏妃,然后隔断了缰绳,丢弃了马车,然后策马超前奔去。可是对方的马毕竟是健马,而且两匹马轮流负重,片刻的功夫就被追上,然后齐齐把两人给围了起来,纷纷拔出了武器。
领头的骑士冷笑一声,道:“你们跑得还真快,国师有令,让我们带你们回去!”
国师?纪好眉头一皱,道:“要是我们不回去呢?”
骑士道:“那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国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既然不愿意活着回去,那么就带着尸体回去也可以!”说着,手一挥,喝道:“给我上!”
骑兵齐齐策马冲了上来。
纪好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硬打硬拼显然自己不是对手,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苏妃可不会武功,最好的办法就是抢马然后逃走。“跟紧我!”纪好立刻道,面对扑上来的骑兵,双手一分,避开了他的刀,一把搭在他的手腕之上,一拉把他拉下来,手里的匕首迅速的划过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一把接住了他的刀,自己武器是匕首,一点都不适合骑在马上。干点了一个骑兵之后,纪好一搂苏妃腰肢,轻轻一跃,两人齐齐跃上了马背,手里的武器拼命的朝周围反击,且战且退,至于苏妃,仅仅的抱着他的腰,按照他虽说的尽量的伏低了身子。纪好擅长的是轻功,招式讲究的是灵活,手上的功夫可还远不如陆无霜和沈云,更何况现在他背后还有一个苏妃,苏妃此刻紧紧的把他抱住,更是限制了他的行动。
纪好现在就好像被定在了马背上一样,四面八方全是敌人,而且这些骑兵也看出来了他的弱点,就是骚扰,这个冲上前去劈砍一刀,那个上去劈砍一刀,一接触立刻就撤退。这攻击来自四面八方,纪好一边要应付周围的那些进攻,一方面还得保护苏妃,现在他好像被压在了五指山的孙悟空,根本没办法四处全力来,饶是他拼命反击,死在他的刀下也不过两三人而已,而敌人可还有接近百人,这种伤亡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片刻的功夫,纪好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道伤口来。
苏妃看在眼里,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道:“别打了,我们跟着他们回去,别打了好不好!”
纪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跟着他们回去我们不仅仅活不了,还得受辱!”
纪好非常清楚回去的后果,不管那颗佛骨舍利的真假,至少国师觉得它是真的,现在自己把佛骨舍利给了哈尔姆,他完全没办法要回来,所以自己两人若是被抓回去,定然生不如死,自己死也就罢了,岂能连累苏妃?所以即便死在这里,纪好也非常清楚,绝对不能回去。
说话间,纪好手里的刀也没丝毫停留,可那些骑士根本就不和他正面接触,就是游斗,这个冲上来劈砍一刀,那个劈砍一刀,仗着他们灵活的身手,不住的游斗,反正现在纪好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他们也并不急于一时。
纪好已经有些着急起来,如此多的人包围,他们根本就想耗尽自己的力气,然后让自己乖乖就擒。“难道我们今天真的就要葬身此处?”纪好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悲凉,自己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自己和苏妃走到了一起,这几天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没想到这日子居然如此短暂。不过,这也足够好了。那种拼死的念头一消失,纪好顿觉身上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着了一样,仿佛连举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噗呲!”
“啊!”背后苏妃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却是有人划了一刀,虽说这伤口并不深,还不至于致命,可她深知原本娇弱,突然起来的疼痛也让她忍不住疼哼了一声。
纪好身子不由得一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手里刀猛的挥了出去,一个骑士顿时不妨,顷刻间一刀被斩于刀下。紧接着,纪好就好像发疯了一样,手里刀猛的朝周围劈砍。周围的那些骑兵哪里料到他突然如此的神勇,一时间居然无人敢当其锋芒,纷纷朝一边退去,而趁着这个机会,纪好居然带着带着苏妃冲出了包围圈。
苏妃那一痛呼,就好像唤醒了纪好,纪好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过一草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惧生死,可是苏妃可不行,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若是被抓回去,那定然生死不如,还得受辱。即便自己死,也要把她救出去。一时间,纪好就好像被无穷的力气附体一样。
杀出重围之后,纪好一抖缰绳,同时问道:“你怎么样?”
苏吟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道:“没事,也就是一皮外伤。”
在两人背后,那些骑兵再次追了上来,这些骑兵擅长骑射,只不过他们却并没有放箭,能活捉回去自然活捉回去最好。因此他们也就在背后掉着,自己如此多人,难道还会被他们跑了不成,此处距离明朝最近的关口都还有足足三四天的路程,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眼前又再次被追上,就在这时,突然间前方居然再次出现了一队骑兵,这些骑兵人数足足多大几百人,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居然同样是蒙人的打扮。
纪好心里涌起了一丝绝望,这一百多人自己都没办法应付,现在又来了几百人,这个国师还真看得起自己。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了苏妃,勉强一笑,道:“这几天是我最快乐的时候,看样子我们只有下辈子在做夫妻。”
苏妃伸出手来,抓住纪好的手,有几分憔悴的脸上涌起了一丝坚决的神采,狠狠的点头,道:“嗯!”自己以前住在红罗山,完全就好像一个附属品一样,别人根本就当自己好像一根杂草一样,现在终于有人把自己当宝一样,即便死了又如何?反正以前自己活着就好像死了一样。
看到苏妃坚毅的眼神,纪好点点头,道:“抱紧了!”
苏妃再次紧紧的抱紧了纪好,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现在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不在乎。
纪好手里的刀一举,大声喝道:“杀啊!”也不管那么多,朝着眼前那些骑兵就冲了过去。
突然间,那些骑兵突然一分为二,居然从两人身边冲了过去,然后齐齐扑向了背后国师的那些骑兵。
双方交错而过,想象之中的交手并没有发生,纪好有些疑惑回头看去,却发现这队骑兵已经和背后国师的骑兵交起手来。显然国师的这些骑兵显然也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自己人,那知道对方居然冲着自己等人来了,然后一言不合就杀了过来,连忙仓皇应战。
来的这群人不仅仅人数上面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而且同样是精锐,下手可没丝毫手软,顿时惨叫连连,国师那些骑兵顷刻间就被他们所淹没。
战斗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国师的骑兵好几十人被斩杀,其余的都连忙撤退,后来的这队骑兵也并没有追击,毕竟这里是兀良哈的地盘。干掉了那些骑兵之后,这队人马走了过来,如此近的距离纪好才发现他们应该是汉人,只不过是做蒙人打扮而已。
一人策马走上前来,见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喝道:“来人,帮他们包扎伤口!”
立刻有人上前,开始替两人绑扎伤口。
纪好也趁着如此机会问道:“谢谢诸位英雄救命之恩!不知道英雄如何称呼?”眼前这群人打扮差不多,而且胯下的马都是好马,另外他们的兵器也都是一样,完全就是制式兵器。“是军人!”纪好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答案,若是一般的门派或者江湖豪杰可没有办法做到这点。
领头之人笑道:“纪大侠也不必多礼,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奉命行事而已,现在由我们护送二位回中原。”
纪好疑惑道:“受人之托?不知道是受何人之托?以后纪某也好登门道谢。”
领头之人道:“这就没办法奉告了,还请见谅!”
等帮纪好包扎完毕,一行人再次出发,开始离开此处,好在这一路上也在没有了追兵,在加上匆忙赶路,三日之后,终于进了关口,进了明朝的边境。
一进入明朝的国境,这群人也就告辞,并留下足够的盘缠和马匹,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纪律性非常严谨,一路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话语,因此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苏妃有些疑惑道。
纪好摇摇头,道:“看上去好像是军人。”
苏妃道:“那是什么人出手相助?”
纪好再次摇摇头,不过心里面却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人,唯一知道自己行踪的也只有那么两人而已,不过他居然能调动兵马来救自己,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苏妃见纪好没开口回答,再次问道:“那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天下如此之大,等自己回来,才发现不知道自己容身之处在什么地方。
纪好握紧了苏妃的手,道:“我们去巴蜀,我还有些闲钱,足够我们购买一些田地,安享一生。”
苏妃点点头,犹豫了片刻,道:“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先回去看看父亲和母亲?…………
纪好两人进入明朝境内的时候,国师派出去的人马此刻也返回了红罗山,不过他们带回来并不是胜利的消息。
“什么?被人救走了?”国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下,一百多号人去抓两个人,不仅仅人没带回来,还损兵折将,死伤不少。
他手下骑兵道:“属下眼看就要把他们拿下了,那知道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来,足足又好几百人,把他们给救走了!”
“胡说!”国师怒道,“这草原之上,要掌握两个人的行踪谈何容易?居然还有人来救他们?”这听起来就好像天方夜谭一样。
骑兵道:“国师,属下没有半句假话,这些人训练有素,虽说他们也做我们打扮,不过应该是明朝人!”
国师怒道:“明朝人现在都躲在关内瑟瑟发抖,哪里敢出兵?你胆子不小,居然敢骗本国师?”
骑兵连忙道:“国师,属下没说谎,其他兄弟都可以证明啊。”
“你!”国师气得有些哆嗦。
“国师,消消气!”特木尔在旁边打着圆场,挥挥手,示意这个骑兵下去,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没那个胆子说谎,我现在就很奇怪,为什么明朝人会如此精准的掌握他们的行踪,该不是说纪好带走苏妃,以佛骨舍利来交换她,本来就是明朝人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和二王爷不和,起了内讧,他们才有可乘之机?”对于佛骨舍利,特木尔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此比起恼羞成怒的国师,他则显得冷静多了。
“明朝人的计谋?”国师心里开始思索起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认识?”
特木尔疑惑道:“他们?你是说杜兄陆姑娘和盗王?”
国师点点头。
特木尔摇头道:“要是他们认识,陆姑娘岂能不知道纪好带走苏妃,怎么可能还会去大闹一场,难道她事先知道刀圣要来?若不是刀圣从中斡旋,那天定然一发不可收拾,还听说她和刀圣足足斗了上千招,最后以一招落败。”
国师闻言此刻眉头皱了起来,哪天那两人那阵仗,可真看不出来两人是在闹着玩。仅仅凭借猜测的话,国师现在的确也没办法确认。想了想,道:“紧紧盯着他们两人,这两人现在还留在这里,定然又什么图谋。”最让国师心痛的无非就是佛骨舍利,可现在佛骨舍利已经送到伯革的手里,根本就没办法要回来。
几天前,沈云和陆无霜两人和纪好分别之后,又请了特木尔前来喝酒吃肉,不过中途的时候,沈云突然捂着肚子说要去上厕所,于是也就由陆无霜作陪,而罕见的陆无霜今天仅仅只有沈云面前才会取下面纱的她居然取下了面纱,将一张美颜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了特木尔面前。
光看着她的容貌,特木尔就已经有些醉了,在陆无霜劝酒的情况下,根本就不知道喝了多少,沈云到底出去了多久,他根本就不知道,觉得一晚上沈云都在自己身边一样。
趁着个机会,沈云已经悄悄的溜出去,来到了铁匠铺,找到了武刚。
见了武刚,沈云问道:“从红罗山去明朝最近的关卡是那条路?”
武刚道:“应该是喜峰口!”
喜峰口?沈云沉默片刻,道:“你给我画条路线。另外派人前去传递消息,看能不能派人接应两个人,若军队没办法的话,我在想其他办法。”说道接应的话,军队当然是最佳的人选,他们有组织性和纪律性,而且装备精良,服从指挥,而且能协同作战,可以尽量的减少伤亡之类的。若军队没办法的话,按只有请那些武林人士,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武刚想了想,道:“应该没问题,锦衣卫有办法调动这些军队,只不过人数可能要受到限制!”锦衣卫要调动兵马的最好办法无非就是只有一个,威胁,哪个将领能干干净净的,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威胁就可以让他们派出一些兵马。
沈云道:“那好,派人立刻快马送信回去,让他们按照你给定的路线去接应。然后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按照我们所说的做,到时候一定送份大礼给他们!”
武刚点点头,道:“好,属下立刻去办。”
“等等!”沈云再次道:“派人准备一辆马车,找个隐秘之处停着,准备好干粮和水。”
“是!还请大人稍等。”武刚再次答应道,他并没有问为什么,虽说心里有些疑问,可是疑问归疑问,最主要的就是别问。
不一会,武刚就已经安排妥当,递过来一张图,道:“马车和干粮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取。”
沈云接过了地图,点点头,离开了铁匠铺之后,沈云又来到了纪好所呆地方,见他去而复返,纪好有些的惊讶,道:“杜兄弟,你怎么回来了?”
沈云道:“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至少也来送一程吧。”
纪好笑道:“那可就先行谢过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沈云把地图放在桌子上,道:“准备了一点东西,算是我替你们践行了!”
纪好接过了一看,道:“这是什么?”
沈云道:“草原非常大,要走出草原可不容易,而且你们两人又是汉人,若是边走边购买吃的又容易被暴露,我给你们准备马车和干粮,带走苏妃之后直接去便是。”
沈云在草原可是已经走了一遍了,比起中原更加麻烦,那就是很少有固定的村落,牧民都是随草而居,今年在这里,明年说不定就换了地方,若遇不到牧民,粮食的问题非常麻烦,除此之外就是水,草原上也有不少水塘之类的,可这些水塘有些却是死水,看上去清澈无比,却有着很多的病菌,有些病菌甚至轻而易举的能让人丧命,必须准备足够的淡水。纪好要带着苏妃离开,可有一段不短的路途,若不准备充足的话反而会耽误行动的速度,而哈尔姆若是派人去追的,骑兵的速度可是很快,路上必须争分夺秒,不能有丝毫的耽误。
“谢谢!”纪好现在嘴上也只能说出如此字来,心里反而有些愧疚,佛骨舍利是自己盗出来,用佛骨舍利做出交换的也是自己,说穿了,自己才是最无耻的那个人。至于沈云是什么人,前不久才造出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佛骨舍利,现在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安排马车之类东西?若是在中原,他是柳家的乘龙快婿的话,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关键是现在可是在红罗山,又不是在杭州。心里所说有些疑惑沈云的真实身份,不过现在纪好也没心思去追追查自己,在带着了苏妃之后,按照沈云所给的地图,果然找到了马车,而且不同的却是足足准备了四匹马,其中两匹马拉车,另外两匹马随行,这样才能保持最大的速度。
苏妃要去见自己父母,纪好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几天之后,他们便抵达了苏妃父亲做官的地方,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升到知府,已经是连升几级了,只可惜几年来他还是原地踏步,没有再朝上升一级,好在无功,却也无过,原地踏步好歹比较安稳。
苏妃两人抵达之后,并没有盲目的前去拜会,她心里非常清楚,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于是两人选了一家靠近知府衙门最近的一个客栈居住,此刻两人早就突破了男女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纸,住在了一起,对于如此磨难才走到一起的他们,世俗什么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而这个房间,只需要推开窗户,便可以看到知府衙门的大门。
一路赶路,苏妃的身子可已经受不了,早早的就歇下。
第二天一早,纪好就叫醒了她,道:“快看,那是不是你母亲?”
苏妃立刻爬了起来,从窗户朝外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旋即点点头,道:“对,就是我的母亲!”
苏妃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而她的母亲此刻也不过四十,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在她的旁边还有两人,一个是年轻的公子哥,另外也是妇人,只不过这妇人此刻已经大腹便便,显然已经有了身孕。
“那个年轻男子是我弟弟,几年没见,他都这么大了!想必现在已经娶妻了吧。”苏妃如此说道,几年不见,现在突然想见,从心里涌起来那种感情可不是用笔墨能形容得。
三人此刻上了马车,缓缓的离开,纪好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着!”说完,匆匆忙忙的下了楼,在苏妃的注视之下,他前去敲开了知府衙门的大门,然后一番讨好,递上了一点碎银之后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道:“他们去了普济寺,走吧!”这一别说不定将是永远,所以纪好一定会满足苏妃的愿望,让她好好看看自己家人。
苏妃脸上一喜,道:“好!”
两人离开了客栈,直奔普济寺,普济寺是这座周边最热闹的佛寺,前去的香客络绎不绝,特别是今天,那可是十五,前去人更是多不胜数。
两人紧随其后,进了普济寺,远远的看着他们几人,只见他们径直进了大雄宝殿。
苏妃此刻有些着急起来,隔着如此多的人,她根本就没办法靠近。
纪好道:“别着急,跟我来!”说着抓住苏妃的手,带着她来到了大雄宝殿侧门,轻轻一跃,便跃上房梁,片刻之后,便来到了佛像头顶旁边位置上。
佛像上面可是挂着很多布幔之类的,可以阻挡人的视线,在加上光线有几分昏暗,下面跪在蒲团之上的人即便抬头都不容易看见人,更何况在佛像面前,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他们可不会朝上看。
而在在这里,苏妃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母亲,之间她虔诚的叩首之后,又恭恭敬敬的念了一番,这才让自己儿子把香插在了香炉之中,接着又拿起旁边的签筒,摇出来一支签之后,紧接着便又去让自己儿子去解签,不一会,他儿子带着笑容喜滋滋的跑了回来,把解签的内容告诉了她。
隔着如此的距离,苏妃也就看得见,却听不见,纪好见此解释道:“刚才你母亲说希望佛祖保佑你弟妹母子平安,保佑你父亲官运亨通,保佑你远在异地平平安安,摇出签之后,你弟弟去解签,结果是上上签,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妃的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道:“母亲她们没有忘记我。”
纪好道:“当然,有句话不是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怎么都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可能不担忧?”
苏妃点点头,道:“没想到我弟弟已经娶妻,这家中也有后了。”现在对于她来说,什么心事都已经了解,父母安康健在,弟弟成家而且家中有后,对于一个家而言,已经算得非常的圆满。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在红罗山挨过的那些苦日子也算有了价值。
苏妃目送着他们离开,旁边的纪好问道:“我们还跟上去吗?”
苏妃摇摇头,道:“不用了,看到他们现在这样我已经非常满意。走吧。”
纪好点点头,道:“不过好歹来了一趟,这样,我们也准备一些礼物送回去,别的不说,也就权当是我的聘礼如何?只不过唯一的却是我不能给你一个婚礼。”
要知道古代女人出嫁,那可是有很多讲究的,特别是官宦人家的儿女更是如此,首先要提亲,也就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人们在结婚之前,男方一定要先去女方家进行提亲,当双方互换儿女的生辰八字,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测算之后,认定男女双方适宜结婚,并且门当户对,此时才能开始议亲。紧接着便是定亲,当男方向女方家提亲之后,确定男女双方适宜结婚,这时两家就可以进入到定亲的环节了。在定亲环节中,男方要给女方家送“过书”即为定亲的凭证,俗称“红绿书纸”,而女方需要给男方送“回帖”进行认可,俗称“文定”。在定亲之时,除了有书面的定亲之外,双方还需商讨嫁娶吉日,为新人们讨得一个好彩头。第三便是看嫁资,嫁资指得是男方去女方家将女方的陪嫁物品全部都摆放在厅堂之内,让人观看的一种习俗。新娘所有的嫁妆中的器物都需要用红色彩线进行披挂,衣服用檀香进行熏味,箱底放数枚钱币,俗称“压箱钱”。最后才是登上花轿,迎娶过门,接着便是拜堂,分别为拜天地、拜父母、拜夫妻。并且这些仪式都需要新人们正儿八经的跪在地上磕头,最后便是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
苏妃可是官宦人家,若正常出嫁这些步骤可一个都少不了的。
苏妃闻言安慰道:“你别想多了,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这辈子,我也没什么可以奢求的。”
苏母一行人离开了佛寺,走出了一截,她突然扭头朝背后看去,一脸的疑惑之色。
她儿子问道:“母亲,怎么了?”
苏母若有所思道:“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们,就好像是你姐姐一样。”
她儿子劝说道:“母亲定是思念姐姐过度了,她现在可还在兀良哈,怎么可能回来?”说到这些,他心里也有些担忧起来,朝廷和兀良哈已经打了好几年的仗,也不知道自己姐姐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草原之上,明朝的使臣也抵达兀良哈。
兀良哈之所以不断的对于明朝边关进行挑衅,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朝廷关闭了马市!明朝拥有庞大的军队,可缺少的却是战马,所以这才开的马市,然后用兀良哈之类的草原部落购买马匹,同样,对于兀良哈而言,他们所缺少的便是盐、铁器、茶叶等等生活必需品,这些都是通过贩卖马匹然后换区。原本马市就是一个互取所需的地方,所以关闭马市影响非常之大,直接导致朝廷不仅仅要面对沿海倭寇的骚扰,还要面对北边兀良哈等的反扑,如此一来双面作战倍感压力,于是朝廷这才决定重开马市。不过这马市当然不是说开就开,这其中涉及很多问题。
沈云心里清楚,伯革让自己前来接待这些明朝的使臣,明明知道不合适,这其中也有试探自己的意思,而且身边还赔了一个乌力罕,说穿了,也就是在自己旁边顺便监视一下。具体来的是那些朝廷的官员,对于这点沈云已经通过武刚弄清楚,里面的人没一个自己认识,如此正好,自己不认识他们。
这些明朝的官员也没想到前来接待自己的人居然还有一个汉人,不过他们身在朝堂之上,当然不认识草莽之中的沈云,而且无论沈云在江湖之中多么有名,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的眼中,他们也不过是一群莽夫,根本就入不得他们的法眼。
看他们一伙的眼神,沈云一拱手,笑道:“诸位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在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宴,今晚上也就替诸位大人接风洗尘。”
这谈判的事情属于外交,外交事宜都是由礼部的官员负责,领头姓张,名叫张志伦,是礼部左侍郎,见沈云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心里还是有些惊讶,一拱手道:“不知道阁下是?”现在他们对于沈云的来历却有些搞不清楚,因此还是有些客客气气。
沈云笑道::“大人不必多礼,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只不过奉大王之命前来迎接诸位而已。”
沈云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张志伦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介草民?然后又是奉命前来?这伯革难道如此随意?找个汉人就来接待自己?
看他们一脸迷糊样子,沈云道:“我向诸位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兀良哈的四王子乌力罕王子,和我一同负责接待诸位,当然,这谈判事宜是其他人负责,我并不参与。”
这下张志伦等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一个汉人,还是一般的平民,为何随同他一起居然是乌力罕?这乌力罕可是伯革身边最有竞争力王子之一,对于这点,张志伦等人前来的时候也是做足了功课,而这个最有竞争力的王子现在居然给这个汉人打下手?这汉人又是什么来历?一时间,眼前的局势给人一种扑朔迷离,根本搞不清什么状况的样子。
沉默片刻,张志伦这才道:“在这之前,本官等想去拜会一下我朝公主,不知道是否方便?”
沈云看了看旁边的乌力罕,叹口气,道:“诸位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诸位若是能提前几日的话,或许能见到公主最后一眼!”
张志伦脸色不由的一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云道:“诸位,请随我来!”
张志伦等人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紧随着沈云,来到红罗山外,在这里有一处墓园,专门用来安葬那些皇亲国戚或者有权有势之人。
在这一片墓园之中,有一处坟墓显得特别的显眼,这是一座硕大的新坟。
沈云带着一丝沉痛的语气道:“就在六天前,公主殿下外出的时候不慎被毒虫叮咬,回来之后就一会高烧不退,一会身体冷如寒冰,二王爷找遍了整个方圆百里的名医前来正诊治,最后都无功而返,要知道公主本来身子就弱,终于还是没有撑下去,最后不幸病逝!”说到这里,沈云不由长叹一声,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张志伦顿时身子如被雷劈了一样,不由的一颤,道:“这可当真?”
沈云道:“自然当真,这本来就是已经是夏日,草原蛇虫鼠蚁甚多,而且当时公主被毒虫咬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毒虫,因此那些大夫前来根本就是一筹莫展,而且你也知道,这里大夫水平怎么可能比得上朝廷的御医?各种方子都试了好好几味,根本就不见效。哎……只是可怜的公主殿下,年纪轻轻,就客死异乡,诸位大人此次前来,还请将此消息带回朝廷。毕竟她是公主殿下,朝廷也理应知晓此事。”
张志伦等人点点头,旋即一群人齐齐的扑到了那座假坟墓之前,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悲情无比,看的沈云都有些悲从心来。至于他们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罢了,谁去管呢?
“他们对于苏妃感情还是挺深的。”乌力罕在旁边低声说道。
沈云点头道:“是啊,毕竟是一国的公主,朝廷的金枝玉叶啊!”
谁的心里都清楚,这其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些表演兴致在里面,在朝廷上混久了,张志伦那可已经是礼部侍郎,早就成了人精,身为人精,演戏的水准绝对堪称大师级别,而且有过之而无不足。
这群人在墓前嚎啕大哭了足足接近半个时辰,张志伦这才踉踉跄跄,在旁边的护卫的武官的搀扶之下这才缓缓的爬了起来,一脸的悲戚之色,道:“这位公子,今晚的宴会还请免了,公主刚刚先逝,我等哪里还有心情享受宴会!”
沈云点点头,道:“诸位大人心情我也能理解,那就先去使馆歇息,晚上我也会让人准备妥当晚餐,诸位若需要,只需使唤下人便可。”
张志伦点点头,道:“请!”
把张志伦等人亲自送回了使馆,沈云正打算告别乌力罕,却被乌力罕叫住,道:“杜兄,在下有些话想对杜兄说。”
沈云也就随着乌力罕走出了一段路之后,乌力罕才道:“杜兄可还记得前不久陆姑娘闯二王爷王帐,和刀圣大打出手之事?”
沈云道:“这才几日,怎么可能忘记?”
乌力罕道:“那杜兄事后可又问起,到底是何人告诉了陆姑娘此事?”
沈云沉默了片刻,道:“并非我不愿意说,而是说出来,怕被误会是在挑拨离间。”
乌力罕道:“是国师吧?”
沈云沉默了,也算是用沉默来表示赞同。
乌力罕道:“其实我们也知道,掳走苏妃之人,并把佛骨舍利留下的想必就是国师派去偷佛骨舍利之人,以国师和特木尔和他的那帮子手下,他们根本没办法从佛寺之中窃走如此宝贝,因此另有其人,恰巧的是,此人认识苏妃,而且和苏妃还应该有些关系,所以在抵达红罗山之后,他改变了注意,用这佛门之宝来交换苏妃,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国师等人意图!明白了这颗佛骨舍利对他们作用,同样也清楚对于我们的作用,所以采用这佛骨舍利来做交换。只不过事先并未征求二王爷的同意罢了。”
乌力罕的推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沈云道:“四王子的意思是?”沈云暂时还不明白乌力罕的意图。
乌力罕道:“国师可以把苏妃被人掳走的消息泄露给苍姑娘,你觉得他会不会泄露给明朝的这些官员?”
沈云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道:“泄露给这些官员?四王子,你不是说笑吧?如此一来岂不是让这些官员知道这坟是假坟,我们骗了他,那这谈判岂不是谈不成了?国师地位如此之高,难道没这点分寸?”
乌力罕叹口气,道:“他之所以当上国师,那是因为他女儿的缘故,也是因为我三哥的原因,不然的话,以他的人品和德才,别说国师如此高官,连一般的小官都轮不到他,而且此人权利越大,心眼越小,而且谈判若是不成,最后责任全在二王爷和本王子身上,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换句话说,他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和国师打了如此多年的交道,乌力罕岂能不知他的为人。
沈云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道:“那四王子的意思?”
乌力罕道:“你本是汉人,他们或许更加相信你一些,因此希望你能在国师派人将此事泄露给那位张大人之后,找到张大人,将此事按下去,不能因此影响谈判。”
沈云道:“重开马市,对于两国均有好处,我会和无霜轮流盯住使馆,若国师派人前往泄露消息,憋人竭尽所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乌力罕道:“那有劳了!”
沈云点点头,和乌力罕分别之后,便去了自己帐篷找陆无霜。
这边,乌力罕也来到了哈尔姆的帐篷,哈尔姆抬起头来,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乌力罕点头道:“安排妥当了,那些明朝的官员抵达之后,听说苏妃已经死了,跑到墓前大哭一场,然后晚上的晚宴也取消,就目前看来,杜兄弟和他们并不认识,若是认识,即便假装不认识,眼神上绝对看得出来,或许以杜兄的本事能掩饰得很好,可那些官员一个个都是平庸之辈,根本就不可能掩饰得了,对于看人这点我还是有些自信,为了防止国师从中搅和,我请杜兄去监视国师,也希望若是国师跑去给明朝那些官员告密的话,由他出面,将此事压住,不影响谈判。”
如此的处置办法无疑之最为妥当的,哈尔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点点头道:“很好,就按照这个时候办。”
张志伦一行人回到使馆之后,撇开其他人之后,几个心腹集聚在了一起,其中一人姓李,叫李固元,道:“张大人,这公主是否是真的病逝?你看此事如此跟朝廷禀告?”
张志伦脸上的悲戚之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重开马市谈判,至于公主病逝之事,写折子禀告便是,这生老病死都是天命,我们又能如何?”
当初苏妃出嫁的时候,张志伦可是负者礼仪方面,甚至还跑了一躺,亲自把她送到了这红罗山,因此对于她的背景非常清楚,一个朝廷册封的假冒公主,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之前那种悲戚无非也就是做戏而已。
“可是?”李固元道:“这公主是不是死得有些太巧了一些,我们刚抵达,她就病逝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张志伦沉声道:“难道你想查一下公主的真正死因?你别忘了,你是礼部的官,而不是刑部,也不是锦衣卫和东厂,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查!”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张志伦比李固元的官衔还高处了好几个等级,也是李固元的直系上司。
李固元闻言身子一颤,连忙道:“下官不敢!”若是惹恼了张志伦,那么就还比亲自断送了自己的仕途。
张志伦道:“你听好了,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我们来的目的仅仅只有一个,其他哪怕是这红罗山变了天,换了人,和我们也没任何的关系,你可听清楚了?”
李固元连忙道:“下官听清楚了!”
张志伦点点头,又道:“另外,把我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其他人,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违背!”
“是,下官遵命!”李固元急急忙忙的答应,然后退出了房间,去传达张志伦的消息。
待李固元离开后,房间里面也仅仅只剩下张志伦和另外一人,此人是护送他们前来的武将。张志伦此刻问道:“薛将军,负责接待我们的汉人你可认识?”
薛将军咧嘴一笑道:“回大人的话,不巧,此人末将还真认识。”
张志伦惊讶道:“你认识?”
薛将军点头道:“对,当初我在胡宗宪胡大人手下当差的时候,恰好见过此人,而且此人的来历还颇不小,当时他带着一群玄甲军,那可是把倭寇打得丢盔弃甲,闻风丧胆!”
张志伦身子一震,惊讶道:“你说的莫非的就是柳家的那位,我记得当时胡宗宪胡大人也上过这折子,在折子里面对他可对此人褒奖有加啊,不过他一个汉人,怎么跑到这兀良哈来了,而且还负责接待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薛将军都说了,此人当时在协同胡宗宪抗倭,而且还功勋卓著,一个功勋卓著的汉人现在在伯革手下当差,虽然他说依旧是区区一介草民,无权无职。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
薛将军也摇摇头,道:“我也很疑惑,传闻此人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是突然间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当末将离开胡大人哪里进京的时候,就连胡大人都在差人到处找他,只不过一直都没消息,现在想来难怪找不到,他居然跑到这兀良哈来了!”
按照张志伦和薛将军的理解,沈云以一个汉人居然能得到伯革的信赖,那定然是来这里呆了很久,不然的话以他一个汉人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的受到伯革的重用,即便没有官职,但也应该类似客卿的身份才对。而要找他的人此刻即便是把明朝的土地翻了一个底朝天,当然找不到他。
张志伦沉默了下来,好一会这才道:“此人现在是伯革的手下,我们必须对他有所防备,这点你们可得记清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剩余的几人齐声道。
就在这时,原本出去的李固元匆匆忙忙的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大人!”张志伦看着那封信,疑惑道:“这是什么?”李固元道:“刚刚被人用箭射进来的,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张志伦打开信仔细的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薛将军见他脸色有些不善,问道:“张大人,这信上面写的什么?”张志伦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道:“你自己看看!”薛将军结果信来,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道:“真有此事?”张志伦道:“光凭一封信的话,难以断定真假,不过所谓不是空穴不来风,本官觉得此事是真是假还需要调查一番!”
“大人,不必调查了,此事是真的!”突然间,一个声音传来,接近着,一条人影闪了进来。“什么人?”
薛将军立刻呛的一声就要拔出自己的佩剑。可这剑刚刚拔了一半,就被人轻轻一推,这剑顿时就被插回了剑鞘之中。
“将军,何必动怒?”这个声音笑着说道。
薛将军脸色一沉,使劲的朝外拔,然后可惜的却是这剑却纹丝不动!而众人此刻也看清楚了所来人的容貌,立刻有人惊讶道:“杜青峰!”
沈云这才松了手,道:“几位大人,稍安勿躁,我今日前来可不是来找麻烦,而是有事相商!”
“将军,还请收起剑来!”
张志伦压低了声音道。
“是!”看了沈云一眼,薛将军这才把手从剑柄之上移开,看了看沈云一眼,道:“杜少侠如此好的功夫,为何不为国效力,却偏偏帮着兀良哈人!”
沈云疑惑道:“不知道将军为何觉得我在帮着兀良哈人!”
薛将军道:“伯革让你来接待我们,岂不是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沈云道:“将军想必误会了什么,伯革让我来接待诸位,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是汉人而已,我现在并未在他手下担任任何官职,而且对于我,他也并不信任,不然的话也不会派人盯着我,是吧?至于我为何在这里,自然有我的理由,还请见谅,此事不能透露!”
张志伦道:“即将杜少侠不便透露,我等自然也就不问,先前少侠所说,这信上所言是真的,不知道此话怎么讲?”
沈云迹:“苏妃或者说公子的确不是病逝!”
此话从沈云口中说出来,在场的人更是齐齐的大吃一惊,张志伦原本还以为信上所言的真假还有待调查,那知道现在根本就不用调查,沈云直接出来就来了一句说信上所言一点都不假。
如此一来,倒是让张志伦等人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张志伦这才道:“杜少侠,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沈云反问道:“张大人,你觉得草民会用这个来开玩笑?”
张志伦沉声道:“那杜少侠的意思是这是真的?”
沈云道:“的确如此,而且给诸位用这种办法送信之人也不是别人,就是这兀良哈的国师,诸位既然来了,当然也知道他是何人。他的目的也很显然,就是破坏此次的谈判,毕竟总的来说负者此事的是二王爷哈尔姆和乌力罕,若谈判成功,对于乌力罕继位伯格之位大有帮助!那么,张大人,现在你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不知道大人打算如此处理此事?”
张志伦脑袋里面迅速的想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拿着信走到了帐篷内用来照明的牛油蜡烛前,放在了火上点燃,直到信化成了灰烬,这才松手,道:“今天我们从来没有收到任何信,也不知道任何关于公主的事情,只知道公主在兀良哈被毒虫所咬,最后不治身亡,此事我们会完整的写成折子,送回朝廷!”实际上,张志伦如此处理是没办法的事情。
苏妃虽说仅仅是一官员女儿,然后被册封了一个公主的头衔,最后以公主的名义嫁过来和亲,可身份和真正的公主的金枝玉叶想必还是相差很远,但是在这里,她就是公主,这点毋庸置疑!
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兀良哈,妇人所必修的就是遵守妇道,所谓的三从四德。三从四德是中国古代习俗之一,“三从”与“四德”的合称。“三从”指妇女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里的“从”并不是表面上的“顺从、跟从”之意,而是“辅佐、辅助”的意思。即未嫁的时候,听从家长父亲的教导,出嫁之后,辅佐丈夫持家执业,丈夫不在了,抚养教育抚养子女成人,引导、尊重子女端正生活理念。
而且作为妇人,对于自己贞洁可是看得非常之重,现在堂堂的一国公主居然跟人跑了,此事若是传回朝廷,朝廷哪里还有丝毫的颜面?所以此事无论如何,都只能让事情泄露丝毫,更不能允许任何消息传回朝廷,以免影响朝廷的名声。
张志伦等人对于这点岂能不知道?此事不仅仅事关兀良哈的声誉,同样还关系这朝廷的颜面,所以不论真相如何,最好的结果就是苏妃已经病死,客死异乡。
沈云点点头,道:“张大人如此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之至,若有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请开口,在下定然竭尽所能!”
张志伦点点头,道:“那么本官还有一事想知道,伯革对于这次重新开放马市到底有多少诚意?”
现在的朝廷北边面临两大境地,第一便是土默特,现在土默特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已经超过兀良哈,成为明朝最大的劲敌,而且不断侵犯边关,兀良哈和土默特平日关系的确并不友好,可是在侵犯边关此事上面,双方却难得的达成了一致!眼前的情况对于明朝而言显然非常的不利!更何况现在朝廷还面临着南边倭寇的侵袭!在这种情况下,重新开放马市,缓解朝廷和兀良哈之间的紧张气氛是必须的,所以这次谈判必须的成功。因此绝对不能允许出现影响谈判的事情出现。相比之下,苏妃到底是生是死,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也没打算去追究,兀良哈说死了,那就死了吧!
沈云闻言道:“据我所知,他们非常有诚意!”张志伦道:“哦?少侠可否说得清楚一些!来,请坐!看茶!”
作为使馆,虽然屋子还是帐篷,可里面的陈设之类的都是按照明朝来的,沈云坐在张志伦的对面,李固元连忙去倒茶,至于薛将军站在了张志伦的身旁,他的官职本来就比张志伦低,而且现在也是充当起了护卫的角色。他之所以没有离开还是觉得有些疑惑,非常想知道在双方的谈判之中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中间人,还是和事老?或者传话人?
茶很快就送了上来,缭绕的烟雾之中带着一丝香气。
沈云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这才道:“对于兀良哈而言,现在最大的敌人并非朝廷,而是土默特人,朝廷因为倭寇的事情,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在沿海,而且他们也非常清楚,现在的朝廷要同时两边作战的财力等非常困难,不会主动进攻他们。土默特族不断壮大,让兀良哈不断的迁徙,原本肥沃的草原大部分都已经拱手让人,土默特族以黄金家族自居,大有一统草原的架势,这种情况下兀良哈怎么可能答应?谁不想做草原的王,一家独大?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张志伦点点头,道:“杜少侠所言不错,也就是说,现在兀良哈首先要对付就是咄咄逼人的土默特?”
沈云道:“的确如此,可对付土默特,自然就必须要战争物资,对于兀良哈而言,兵器,箭矢,这些都是非常紧缺的东西,要购买这些东西自然就得要金银才行,他们手里唯一有的就是马匹和羊群之类的。开放马市,也是他们现在能壮大自己最好办法!”
张志伦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道:“还有一事,不知道杜少侠觉得伯革的继承人是谁最为合适?”
沈云惊讶张志伦为何突然问起此事来,想了想,道:“现在伯革有四个儿子,其中老大势力最弱,老二的母亲并非出自名门,受到排挤,此刻正在和土默特交界处镇守,老三是特木尔,此人的师父是刀圣,草原之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我们也接触过,而支持者便是哈尔姆,在军中有很大的威信,也是现在最热门的伯革的接班人选,对于朝廷而言,当然不希望有兀良哈有一个强大的指挥者,因此对于权力不怎么热衷的特木尔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一上台,说不定兀良哈就会出现权利的争夺,导致内乱,一时半会估计也平息不了,可让人担心的也是如此,若此刻土默特趁机吞并兀良哈的话,壮大起来的土默特更具威胁性,至于乌力罕,此人上台的话说不定能让兀良哈对抗土默特,同样壮大起来的兀良哈是不是也不满足占据这北边,也可能成为朝廷最大劲敌!”
说罢,沈云拿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道:“大概情况便是如此,至于具体如何,还请张大人斟酌!”沈云才没什么兴趣去关系到底什么才是继承人,现在他最关心就是自己回去之后朝廷如何不追究自己责任而已。
张志伦微微点点头,道:“那好,此事也就由我们自己来斟酌了,不过这次马市的谈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还请杜少侠帮忙传个话,就说我们非常有诚意!”
沈云笑道:“这完全没问题,那么张大人,在下也就告辞了!”张志伦实际上很上道,所以国师这手通风报信的方法也就完全没了什么结果,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然后顺便做个顺手人情,帮忙把他们的诚意带到便可。沈云飞快的闪出帐篷,心里一动,整个人立刻朝旁边角落扑去,一把将一个正趴在这里监视的人提了起来,然后远远的一抛,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少在背后使绊子,不然的话,小心项上人头!”(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