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美喝咖啡(四十四)—— 丹麦音乐家玛莎
十二月开始上西班牙语课,缴费的时候和一个金发美女共处一室,之后课间休息的时候又碰到,再后来看到她一个人在吃午饭就上去搭话。原来她叫玛莎,来自丹麦,但在纽约生活了五年,认识了智利男朋友,又在十月份跟男朋友来了圣地亚哥,至少要待到明年三月。
玛莎是个音乐家,主攻声乐,现在写歌为生,作品也会时不参加展会。玛莎和我谈起艺术人的生活,她说最重要的是拥抱不确定性。当艺术家,收入总是不稳定的,有时候会赚很多,有时候会穷到泡面都吃不起。玛莎入行多年,被锻炼得很佛系,奉行极简主义,生活物品并不多,此次从纽约搬来智利,她衣服没带几件,而是优先带音乐工具。玛莎说,其实人真的不需要太多。
不过这种生活也要求玛莎作取舍。尽管玛莎想过有天要做妈妈,但目前的经济状况和经常旅行的生活方式并不允许。但她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如果再不要孩子,身体可能也已经等不起了。不过玛莎的年龄我真是一点没看出来,她身材苗条纤细,穿着简约又有品味,看上去很有气质、很年轻。
玛莎和男友来到智利后,在这边也开了工作室。每天西语课下课后,她会骑半个小时的单车,去工作室工作,工作完回到家都是十点以后的事情了。碰巧的是,她住在意大利广场附近。意大利广场正是最近智利人抗议示威的最大聚集地,最多的时候有几十万人。玛莎每天骑车来上课的时候都不得不经过该广场,有时候碰巧穿过对峙的示威者和警察中间,特别惊险。
但是除此之外,玛莎还是挺喜欢智利的生活的。今年玛莎一直在旅行,先去了两个月俄罗斯,然后来智利一段时间,之后又飞去纽约,然后又去丹麦,之后来了智利。尽管她喜欢旅行,但是这么高强度的旅行她也有些吃不消。但她现在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要定居智利。她男朋友没有美国或欧洲的长期签证,就这个角度来看,她留在智利远比她男朋友取得欧美绿卡来得容易。但另一方面,她语言不通,如果要长期留下来,就得学西班牙语。这也是她来上课的原因。在智利,不会说西语,生活还是比较困难。
玛莎并不慌张,她说自己从来都不刻意去安排什么,跟着生活走。包括在纽约生活也是偶然。五年前,她去到纽约看朋友,然后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留了下来。
我问玛莎,来智利这么久,有感受到文化差异吗。玛莎说自己其实不怎么接触到智利文化,毕竟平时上课和工作已经很忙,西语也有限,并没有什么社交生活。不过在丹麦,家庭纽带很重。一个家庭经常是围绕着孩子转的。开一个派对,大家都是从小孩的角度出发来安排派对,比如说吃什么,怎么布置等等。小孩就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出门也都是亲子游。而在智利,似乎小孩没那么常见,而且生活作息会比较晚,睡得晚起得晚。
玛莎的身体很敏感,来智利后已经食物中毒了好几次。此外她也不习惯久坐,每天在教室里一坐一个多小时,让她的背很不舒服。神奇的是,如果她每天坚持拉伸或者运动的话,这些不适就会消失,但如果一懒的话,疼痛又会找上门。无需意志力,身体自带闹铃。她在俄罗斯旅游时,遇见另一个艺术家,那个艺术家有背痛,试过了吃药针灸瑜伽各种传统非传统疗法,都不管用,唯有游泳能让疼痛消失。所以那个艺术家每天都去游泳,玛莎说也要一起去,结果连续两个月,每天都得跟着那个艺术家游45分钟。现在在圣地亚哥,运动时间被浓缩为早上的七分钟hiit。我心想欧洲人真的都好爱运动,我真的就完全提不起劲来。
玛莎很快就要在圣地亚哥开展,然后去秘鲁旅游。也不知道她最终会不会留在智利。但是她这么独立,相信到哪里都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