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指挥家舟舟传

夫指挥家者，通雅乐，明五音，以一己之力，可使百伶人俯首，堂上一呼，阶下百诺，伶人合奏之音雅正醇厚，使众人群集，如痴如醉。皆指挥家之责能也。

或曰：指挥家乃众伶人之首脑，譬如千军一帅，非能者不可居也。

今有一侏儒，名曰舟舟。骨骼惊奇，头大如斗而垂于胸，四肢短小而偏爱戏。岐黄家曰，唐氏儿者是也。天生智损，非能者相。然其父身为皇家宫廷乐团之笙手——所谓笙手，滥竽充数南郭先生之旧事尔。古人谓之竽，而今人谓之笙也。

其父为帝皇家笙手多年，人脉精熟，善于吹嘘，常苦思父若死，儿必飘零无依。于是乎竟不知何处所得奇思妙想，竟觉出舟舟音乐造诣颇高。遂简单训导，寓为指挥家可也。

起初，宫廷乐团众人皆以为乐，请舟舟上台指挥，见其形状猥琐，不通音律节拍全无，颇似醉酒之猴类。众人心笑之怜之，自发配合，一曲毕，竟无纰漏。

时有世袭罔替一等公方贵人者，亦身有微恙，见此不觉感同身受，遂追捧之，全国妓者深得媚上之道，赞扬之语如鹅毛大雪，飘荡不绝。于是舟遂成网红。以指挥家之术，天下闻名。

京师颇多外国来使，或见之，嘲笑曰：此子智商不足，台上头不正，眼光斜，好大言，艺不精，身猥琐，才具不足。安能在台上为指挥家乎？不若蒙学童生尔！

然其势已成，众人钳口不言，竟无一敢说者。

太史公曰：盲人瞎马，安得不伤，叹哉！愚哉！悲哉！吾今始为华夏雅乐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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