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
开始奔波的生活后,飞机、高铁、汽车上随走随睡,U形枕眼罩口罩三件套随身必备。今日在回西宁的路上,我睡的昏昏沉沉,想起这些年我睡过的好多张“床”,甚至有些算不上正经的床,在海拔六千多的岗仁波齐山脚下的藏族同胞帐篷里的沙发上睡过过,由于高海拔太高又冷一晚上头痛欲裂,盖的是兴许一个月都没有洗过的被子。在回西宁、去南京的多次绿皮车硬卧睡过,醉酒后和朋友挤在一张床上或是地上、马桶上睡过。做完手术在医院的床上睡过,由于完全无法活动,护士夜里也会来帮我翻身,或是被骨科其他病友痛苦的哀嚎吵醒,然后庆幸自己对疼痛的忍耐。在武功山好汉坡顶的四人间硬板床睡过,没有信号又十分疲惫,整晚睡眠酣甜,风声大到我分不清虚实。在南方第一次过冬的宿舍床睡过,穿着棉裤棉袜睡觉,早起依旧四肢冰凉,哈一口气,我好像看到死后睡在停尸房的自己。小时候在爸爸妈妈中间睡过,在姥姥身旁睡过,头上是她的掌心宝贝八哥,夜间主犬二人呼噜二重奏,那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我再也不能长久陪伴她多少年月了。在爷爷奶奶家的单人床和姐姐挤过,晚上饿醒姐姐给我拿虾米然后一整包都撒在我的脖子和脸上。后来也曾和伙伴在嘻嘻哈哈中睡去,在男友的怀里睡过,可是最让我有安全感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在哪。
最近总是忘记一些重要的事儿,但过去的回忆却越来越清晰,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拽着我往回走,我使劲跑啊也挣扎不掉那绳索,只要闭上眼,一股脑闯进来,画面感十足,有些画面还开麦,怀疑自己开了人脑VR。写日记的时候也常常变得感伤,记到情绪高涨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在纸上,原因也未可知。我时常感激我的工作,感激音乐和万宝路,但还是希望自己能更忙一点,忙,包治百病,这是在救我。翌日太阳升起时,你我带好面具,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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