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不负——过犹不及

违背自然的刻意警惕,有时会产生不想要的结果。
一件事,如果过分小心翼翼就失去了本身的乐趣。
只是,对经历过的事心有余悸,让小心已是存在于潜意识里,成了不由自主的必然。
手臂再次骨折后,尽管依旧没能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但相较于过往,还是收敛了很多。不能完全说痛定思痛,心有余悸还是有的。
受伤不久,心里就惦记着身体尽快复原,争取早一点回到球场。虽没上场,还是有经常去球场,看别人踢球,有时也忍不住会在场下踢几脚过过瘾,但都十分小心。我知道再也不能开玩笑,一方面是对自己身体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敢)再让母亲担心,不忍看到她着急的样子。
即便在卸下石膏夹板,看起来恢复差不多了的时候,我也没有了过去的从容,精神上总是绷着一根弦,生怕再次受了伤。这根绷着的神经已经变成了踢球时的条件反射,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这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能享受到和原来踢球时同等质量的乐趣。
首先担心摔倒,然后摔倒时又要刻意避免右手又先着了地,因此失去了之前的随心所欲的洒脱。
现在想来,或许当时的两次受伤其实是上天给我的某种暗示,要把我从过度的痴迷中解放出来,让我能够了解更广泛的生活方式,并从中找到人生的意义。
然而,我已是中了毒,想到球场就会兴奋,看到了皮球全身都要发痒。一如既往,恢复了的我立马又回到了比赛中。
同学中也不乏热爱运动,喜欢踢球的人,尽管可能没有我这样夸张到无节制。从二年级开始,就有同学不时会邀约其他班级,或校外的球队来踢一场。除了受伤的那些日子,作为身披6号球衣的班里绝对主力(全班就二十几位男同学,一两个人就是一个主力,从小在院子里就踢球的我,当上主力并没什么可以夸耀的。)的我都是要踢满全场的。即便是受伤期间,自己感觉康复差不多的时候,我也是忍不住要登场(第二次骨折,正是吊着手臂的我执意上场造成的)。
耶稣说:“有 人 打 你 的 右 脸 , 连 左 脸 也 转 过 来 由 他 打 。”
感觉第二次骨折恢复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球场,参加到了同学组织的比赛中。与过去不同,我会随时提醒自己注意,别让左臂再次受伤,因此更多的时候,如果要摔跤,我都是右手先着地。
和耶稣要求的右脸被打了,我左脸转过去让人打如出一辙。直到我的左臂终于出了事故。
这是一个雨后的日子,我们班与师大一个球队约好进行一场友谊赛。
球场泥泞而湿滑。正午时刻,比赛开始。如往常一样,我和把我弄成骨折的罪魁祸首小东站在了中圈,上半场由我方开球。
小东向前轻拨了一下,球到了我前面几十公分的地方。按照套路,我会转身将球回踢给后方的某个队友,然后向前方迅速移动。
当我接到小东的球,将球踢向后场,回身准备向前冲刺的时候,为了躲闪对方冲过来的球员,我的身子晃动过猛,脚下一下打滑,身体失去了平衡。本来顺势左手着地,一个滚就没什么问题,我却因为担心受过伤的左手出问题而刻意强行伸出了右手。
因为这个非自然的动作,我右手着地的角度没来得及调整好,全身的重量一下就压在了没准备好的右手上。
一阵剧痛让我禁不住大叫一了声。
我千防万防担心左手再受伤,万万没想到左手是防住了,这下却轮到了右手。
早安,十月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