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我,逃生舱就是逃生舱,有汉字能说明什么。外星人难道不会汉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哪怕可能性很低。
这大狗闻了闻妈妈的衣服,开始绕着屋子外面转,我和姐姐紧紧跟在后面。突然它在屋子后面的烂泥边停了下来,开始用爪子刨呀刨,没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件内衣,尺码挺大,款式却很新,也不确定是谁的,但姐姐应该穿不了。
“这是你妈的吗?”阿木斜眼问道。“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放尊重点!”姐姐有点生气。
大狗衔着内衣,一眨眼功夫又消失在墙角,当我们又回到破碎的正门口时。看见它又径直上了楼梯,当它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它就咬着一个精致的包,竖着凯旋的尾巴,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姐姐赶忙冲上去接过那个写着英文G的包,在她打开包之前,我就意识到阿木是对的了,这狗脑怎么可能被外星人登录了呢?!
包里面是什么,我都闻得出来,再具体一点,姐姐打开包时,阿木瞪大了眼睛,脸更红了。
姐姐迅速合上拉链,怒火中烧。“这蠢货!”
“这包不错,说不定是什么限量款,留着能值不少钱。”阿木叮嘱到。
“别废话,值不值钱都跟你没关系,你什么都没看见!”姐姐抓着阿木的衣服,恶狠狠地说。
“看见什么?就是个限量款包包嘛,我也不稀罕。”接着阿木转头望着我说“这狗鼻子和狗脑子不匹配,我们还是直接去学校吧。”
姐姐拎着包又上了趟楼,然后我们向着学校出发了。
一路上都没路,都是被台风刮倒的房子、树木、各种垃圾。我们翻越一个个垃圾堆,偶尔会遇见一些人在清理杂物,也会遇见一些人在抬尸体。附近的官兵带着工具和搜救犬忙忙碌碌。一个军官站在一块断壁上,望向我们,他的制服湿透了,而且破破烂烂,留着血污。他跳下断壁的一瞬间,跑在我们前面的大狗就冲了上去。
如同久别的恋人,大狗扑向军官的怀里,要与他分享激动的口水。军官半躺在地上,揉搓着它的脖子。“火锅!火锅!我以为你也死球了!”他不断地重复着,远远的我看见他揉了好几次眼睛。
姐姐跑了过去,情绪有些激动。沙哑着嗓子。“军哥哥,学校还在吗?”
军官站起来,点点头。“学校和部队哨所主体都没受多大影响。”他舔了舔舌头继续说“但伤亡还是很大,大部分受伤人员都转移到这两个地方去了。”
“谢谢!”姐姐捋捋头发,转身继续向学校走去。
我走上前,火锅望了望我,叫了两声。我觉得这个名字好怪,想问一问这军官咋想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乡,回去嘛,这个地方火锅不正宗?”阿木抢走了我的话。
军官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在衣服上搓了搓手,向阿木走了过去。“我四川大竹的,哥老官喃?”他伸出右手,阿木握了上去。“简阳的!”
“我婆娘就是大竹的!每年都要回去一趟。”阿木神采奕奕。
“哎,我都五六年没回去了。”军官有些伤感。“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差点洗白!”
“我还不是,球莫名堂,跑这儿来旅游,把我黑惨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风。”
“本来打算下个月退伍回去了,结果遇上这种事情,眼睁睁看到两个战友被风吹飞了……又……“军官有些哽咽,扭过头,没再说下去。
走在前面的姐姐停下了脚步,转身吼道“阿木,你还走不走,我妈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
阿木应了一声,对军官说“老乡,昨天我救火锅的时候,就莫名的觉得亲切,这次相遇不仅算是缘分,甚至可以说是患难之交,回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哈,不要搞忘了哦。”他边跑边回头告别,恋恋不舍的说:“老乡,回去一起吃火锅,拜拜火锅,拜拜……”阿木又停了下来:“老乡,你叫啥子名字喃?”
“李广田!叫我田娃儿就可以。”
“要得,我叫……”他顿了顿,“李该!叫我该该,该哥都可以。再见哈!”他也迅速的抹了下眼睛,追了上来。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姐姐疑惑。“为什么骗我们?”
“我现名叫李该,先前主要是担心,毕竟大家都不熟悉。”
“不熟悉?哼,我们两个小年轻还能把你怎么啦?你穷得连裤子都没有!”姐姐又生了一阶起。“难道还劫你的色?!”
我也觉得“阿木”或者“李该”有点莫名其妙,想隐瞒什么呢?
“李该,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我看着他得后脑勺问。
“也不算欺骗啦,我小时候叫刘木寺,现在改名叫李该了。”他还在狡辩。
“放屁!姓都不一样。”姐姐今天吃了炸药。
“呃……家庭因素啦,以前随爸姓,现在随妈姓。”李该低着头走到了姐姐前面。
“哦,单亲家庭长大的,难怪,该!”姐姐今天吃了毒药。
“积点口德吧,当心成孤儿!”他冷冷的说,冷冷的往前走。
“闭上你的乌鸦嘴!”姐姐想冲上去,被我拦住了。连我都觉得她有点过分了,毕竟昨晚是李该救了我们。
“你走你的吧,不用跟我们一起啦,我们互不相欠了!”
“是吗?谁说我跟你们一起,我也要去学校避难!”李该头也不回的爬上前面的一辆翻倒的大巴,站直了,眺望远方。姐姐也跟着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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