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桂
隔着老远,就感觉桂树林子有动静,然后闻到香,然后看到叶间的黄色颗粒。是的,桂花终于开了。
于缄默中传达的动静,只是一种极遥远细微的表达,并无形色,懂的人自然懂,自能领会。它隔空而来,甚至走在花香之前。秋风里的花香其实是很放肆的。而那些簇拥成团的黄色颗粒,如掰碎了的点点晨光,在墨绿的树影中闪烁。已是深秋。
有人说好香,有人对身边人说桂花开了,有人哼八月桂花遍地开:都九月半了。大多数人其实视而不见。对桂花有感而自作多情的人,十之二三罢了。但只要从桂树林中过,都洗了桂花浴,有意无意地洁净了身心。那些有意的,留意的,在意的,也许洗得更干净些。
我可能更是自作多情到滥情了,独自痴立在树下拍那些花儿,折腾了好久。没有别人,就我自己,像只呆头鹅,沉浸在莫名的欣喜之中,咔嚓咔嚓点着手机。其实桂花并没有开,只是现苞。桂花苞子膨大到将要盛开时真如粟米,让人忍不住想收下来蒸一碗桂花饭,那该有多香啊。遍寻桂树,都是粟米,不见一朵花。桂花开十字花瓣,全开时比现在这些小黄米粒干净亮堂一百倍,微距拍下来很有看相。十字花瓣,应该明天就能见着了,明天会在桂树下盘桓一整天吗?克制克制。
是谁说,该香的总会香,只须耐心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