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油性秃头
古代汉语的老师,因为上课方式过于高科技,使我被迫暴露。总部开设了希腊语的课程,在同一时间段,我可能要倒戈去学一点希腊语的皮毛。
昨天讲到桂花开了,今天仿佛全世界的桂花香味都往我的鼻孔里钻来钻去,让我腹泻不止。甜腻,浓郁,仔细闻还闻不到,反过来看是很恐怖的,就像一个人能在你身后想要害你,你的防御机制有了警报,但是你找不到凶手。这么多年对桂花香气的幼稚喜爱,到今天变成了憎恶。花有清香才是好的,而且这个香气要灵活,要有切实的存在,而不是你使劲一吸鼻子,就没有了。这算是什么婊子式的挑逗行为。就像有些人发自拍,我懂用奇妙表情包挡脸的,这种叫突出局部,但是全部模糊,看个屁,你是blur的脑残粉?哦一看还不是,只是一个无脑少女。看个屁?哦会有男的喜欢,毕竟据说有些男的对于丝袜这种模糊的东西有恶心嗜好(男权和这个没有关系,也不要杠啥的,我觉得恶心,仅凭个人观点)。
说完香的,还是要反观一下恶心的厕所。
水管是真的炸了,半个房间都在渗水。简直是人间炼狱。这有一个好处是,在拖地的时候不用洗拖把,但是又有一个问题,这个水里不知道存不存在屎类物质。这个太恶心了,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蹲坑,有人讲这个很卫生,但是冲水的时候细菌还是会蹦出来,且有时候蹦出来的还不一定只是细菌。这太恶心了。我爱家里的马桶,马桶真的是智慧发明。马桶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能消磨时间,我有一次在马桶上看完了一整本《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如果蹲着,我大概会进医院,因为毕竟这本书很冗长。当然了,能蹲很久的都是勇士,都有特异功能。
他们有人在祖国70周年之前开始摩拳擦掌怎样请假最合理且最舒坦,我们家很不一样。我翘了明天的专业外语(啊!tff,她是个好人,但是外语口音是真的,like a piece of shit,我还不喜欢美式发音,summer course那个英国老头的伦敦腔给香港带来了大雨,非常charming,但是中式美音真的要命)和美学(小崔,美,而且还有整合,可惜能力还是不行,且往哲学讲美学,那其实一年连古典美学都不能讲细致,她倒不反复,不像比较文学的小吴,照本宣科,无聊至极,第一节课讲比较文学是什么,绕了三四节课还在讲比较文学是什么。两个人都不会举例子,也不会讲屁话,其实谁要听纯理论?还不是为了听屁话,有意思的是,像小郭那样的人才,能让你在屁话里记住理论,yyf就更不一样,他的美学和比较文学都很出色,延续一贯的屁话解释完整,知识充沛,到西方文论,就开始疯狂知识碾压,抛原著,然后进行批评,反复提问),我获得了八天假期。我妈也很绝,她在中年被职场恶毒女穿小鞋一气之下辞职跳槽。我爸开始了他虚假的长假,就是身体虽然在家,还得靠想象力来解决电话里源源不断的屁事。
婚姻到这个阶段,没话讲其实真的很正常。毕竟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什么荷尔蒙以及其他乱七八糟化学因素冲动而结的婚,中间掰碎过一次,到这里谢天谢地他们居然还能在一起。当我看着我妈对我哭诉我爸的冷漠的时候,我面无表情。我很不擅长安慰别人。我们三个人长期的相处模式难道不是三座孤岛?谁会求在孤岛间用感情来建立联系呢?要有物质。啊,这该死的,平庸的,物质的生活。当我知道我的一些高知同学在与父母谈论西方经典的时候,我很不可思议,在一般的家庭,琐碎可能永远要超过精神充盈。
每个人都没有生活激情,而我那脆弱的妈妈,或许可能要接受一次致命打击。我知道这很自私也很困难,我也想了无数遍这个事情的后果,但是,对我来讲,因为我的存在才有了这个世界,而我在消失之后,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存在了。他们两个没有发现,我捏着嗓子说我很好的时候的眼神,或许是我的眼神过关,他们开始接着灌输当一个老师的好处。
我那一刻笑了。
生命其实到了一个阶段真的会消失意义,所有的人仿佛都在往一个方向狂奔,我被放开了手,被他们挤着,撞着。我其实会有点恐慌,然后往前走几步,但是还是不知道这走的意义在哪里。信仰崩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个世界很空洞。
凌晨听Bar Italia的时候躺在床上哭了。回家听Bar Italia的时候坐在座位上哭了。
这个世界很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