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
胡志明的宽阔浑浊的湄公河段,雨崩尼农湍急狭窄的澜沧江段,如今是西双版纳江段,下次是不是唐古拉…哈哈无意中就这么又跟一条河遇见了这么多次,几年时间都像老朋友了,不过它的身子太长了,从三维长到四维中去,长到开始和尽头共存,导致在时间中永远处于矇昧的人类我试图理解它却无法把握它。源自高原的澜沧江相对珠江支脉繁杂混乱交叉合分随意,直入横断山脉,两岸高山,支流稀少短促,看起来也是漫长得孤寂又清奇;但在人类的活动里,澜沧江的丰富度又与恒河无异,看起来一条应付战争,一条应付信仰,并无差别,说到底都只是生存和死亡的命题。欢喜再次遇见。因热爱的欢喜就这么简单。每次临川赏河,总有一点点不同,意识或情感的参与度有时在增加,有时在减少,自觉又不自觉地用河流的形态来对应着人类的生活和行为,领悟还不少。返照自身,是我们思维永恒动力的去向,否则,于我何干、干巴巴、白写了诶;也因为这份切己又贴己的倾向,整个无情世界才变得动人可爱有情了,如老子言,上善若水,如孔子言,逝者如斯——一条河的一瓢水比它的整体流量数和公里数,就像一棵植物的形态和光合作用总比它的学名更与人类心理亲近些。对于河流,某一次思考和书写可谓已经酣畅淋漓的满足了,后来都仍有新奇的词语蹦出来,无尽领悟的欣喜也只有无言无语的自然能带来;它的沉默引向无确定性,随时可根据人的心绪和意识状态而确定它的人格化性质。河流在我这里已经不是纯粹的地理词语,多次的对视和沉思,它的人格化特质越来越明显,也可以说,我本身的“河流化”趋势越来越容易,似乎一条河流与人的交叉次数多了,也可以将这条河流特有的无畏,肆意,猖狂,力量,永恒,变换,平静,流淌纳入到人的生命里。若能跟一条河一样活着……一直无法破解将人类文明的语词赋予给实质的无情无关之自然、贴己切己的情分到底是自作多情还是合情合理,该是任留河流是其原是,由重力操控,地形制约,被动流动,无有言语,也无所参照于人类。可人类的语词与自然怎么可能是分裂开来的呢?人类的形象思维我们的象形文字是让自然的景象保存在我们的意识的深处,肉体的纹理里。我们还实实在在的依然属于自然的一部分,就像早前,我们祖先的意识,咒语可以扭转乾坤,祈语还可以代表自然的力量决定自然进程,卦辞就是未来,不久前,也还是我们的圣人,用气来形容人体与自然的统一。可现在,我们与自然,到底是如何关联的?我们是如何的属于自然的一部分?利用和保护自然、与自然共存、征服自然等不在本语域内,精神层次的审美所带来的融合意味着思维的形态和力量,是否真的可以超越语言,跟一条河一样无所分辨地流淌?界限又在哪里?自由意味着什么?伦理又如何界定?现下,无需任何假设或答案,且将问题直接问出:若能跟一条河一样流淌地活着,该是什么形态?且留着这不该问出因为永无答案的问题作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