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等伯的绘画冲击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579f6e30102wfp7.html

安土桃山时代并不是狩野永德独裁的时代,因为有长谷川等伯挑战了他的绘画家族独食地位,分得一杯羹杯,当然他们的丹青饭争夺之战与武士们的争夺之战一般的惊心动魄,往往成败与某个势力的人物存在相关,狩野永德活着时,等伯其实是很难的,所以成败有时在天不在人,同样因为从底层争得高层的权利,获得画界的顶峰名誉,他因此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儿子早逝,当然他的人马仍然在画坛努力,只是不再在官家的峰巅,仍然被狩野家族的画人排挤。
不管如何,长谷川等伯挑战狩野家族的精神仍然可嘉,打破桃山时代日本御用画坛清一色的独裁局面,增添日本绘画历史的另一些元素。长谷川等伯的成就集中在《枫图》,《松林图》两幅作品上,前者是绚烂之极,后者是归于平淡,这种两极的美感在中国绘画历史上是平常的见惯,不过通常是一个画人常在绚烂或常在平淡中致力,两者合一其实亦是大有人在,日本绘画其实是中原绘画的一个伸延,流风所致,只不过放在一个新的地域新的时代背景下的呈现,绚烂与平淡,金碧辉煌与水墨淡雅的风格在精神风骨上承传的是唐宋以来固有的历史,其中绚烂的风格运用大量金箔作底,增添华丽的气息,这个在长谷川等伯的《枫图》与他儿子的《樱图》中获得体现,作为御用画师的等伯所绘的枫图中的内容充满的的人生华丽的世界,或者用自然世界绚烂的一面来象征这种华丽世界,秋色的绚烂正是这个自然世界华丽世界的一面,为丰臣秀吉家族所作的《枫图》不仅仅是反映了将军辉煌的一面,恐怕亦反映了将军家行将没落的一面,因为绚烂之极的结果其实是归于平淡,而且他长谷川久藏儿子的《樱图》更是象征人生一瞬间的绚烂,樱花玉碎的人生不正是反映在画者身上吗,绘完此一作品,二十多岁的儿子便离他而去,画带有某种预言式的表达,所以中国的苏轼在他的生前,其实亦预见到大宋的落败,所以他宗尚南派绘画,认同王维的水墨为上,而等伯的水墨系列作品中,与梁楷,牧溪还有雪舟等人的作品一脉相承,而他的绚烂风格,是大小李将军金碧辉煌的风格的延续,一方面他为将军武士们绘画,这个是有限定少自由的,与将军们的喜好相关,所图要求严谨而细腻,不少于展示将军的严威与霸气,同时表现绘者个性风格与之一致。另一方面他作的水墨系列,更多是自由意识的展现,这个超越了一个限定,与个人的心境,乡愁,禅意相联系,在他的《松林图》,有某种印象主义的现代感觉,因为与传统的中国绘画的松林图相左,更为贴近生活,没有程式代的风味,近观其运墨荒率,充满野逸的古代名仕风格,确实按照目前的资料展示,《松林图》是在其人生不幸时段所绘,是一种长歌当哭的渲泻,松林的意象取自他的家乡的树,象征他与他的家族,象征他们的精神就象这海边的松林之木,能够抵抗海之风恶之浪,他们是一个群体,其中亦有主心骨的树干,画者在画他的自己和他的家族,画一个来自海边的一群绘者的群像,他们在海雾的世界里若隐若现,画而的松色空朦迷离,意象不清晰,沉入在云气之间,因而绘画的情境得到张扬与散发。
向来东方的画者画自己,松竹梅兰都成为自写像的媒介,所以在等伯的《松林图》中,个性的解放与张扬发挥到极致,作品的感染力为之增强,超过他的绚烂系列之作的思想性与文学性。通常的东方画者在年青时常画绚烂的作品,晚年多绘写意水墨作品,不仅中国的绘画师如此,日本的绘者同样如此,在现代的画者中,东山魁夷的前面部分就是常绘秋天的枫叶系列作品,到晚年亦在招提寺绘水墨意味的障屏画,象他绘的水墨黄山图同样展示了绘者的一个倾向。水墨系列的作品更多能展示自己的个性与禅宗意味,在这种空灵的世界,心灵能够获得的深入揭示,心像能够得到的展开,因为观者不再受纷华的色相所干扰,从墨象中直指画者的内心深处,获得画者灵魂的舞蹈,心灵的跳动,感受这种个性与灵魂更为直接而少有障碍,墨分五色,墨的色彩解读获得伸延,同时观者的能动性,想象力得到激发与提升,而且因此限定少,阅读的空间无限扩展,诗意与情感的涌动力得到触发。
水墨为上是中国唐朝的王维的一面旗帜,宋朝苏轼在强力的呐喊中前进,到了东瀛同样开出绚烂的水墨之花,应当说是十分自然的事,文化艺术本来就不容易受国界与海峡的限制,象空气一样容易交融,散发。